橘过淮为枳,非恋淮南好。
南方风土宜,橘性自能保。
君看天南星,处处入本草。
夫何生南海,而能济饥饱。
……(引用)
天京城,陆少辰的府上。
元宝跟在白千翼身后,眼巴巴的望着她怀里抱的小人,说道:“该我了吧?你都抱一个时辰了!排也排到我了。给我抱,给我抱。”
白千翼瞪着她,轻轻拍了拍怀中的宝宝,低声说道:“你就不能小点声说话,一一刚睡着。”
白千翼怀中抱着的,正是南星生的小宝宝,是个女孩。因为是大年初一生的,吴婆给她取名初一。新年头一天,讨个彩头,希望是一切的开始。
近来小院忙的热火朝天,自年三十那天早上开始,南星就喊肚子疼,一直到了晚上羊水破后,全家就开始陪着待产。
别家都是热热闹闹的吃年夜饭,陆少辰家中则是一人端着一盘饺子,冒着寒风守在院子里,听着厢房中南星的哀嚎,所有人都跟着一起默默较劲。
白千翼早早就领着医馆几个师姐妹守在南星身旁,告诉她不要怕,一切都准备好了,一定无碍。
原以为这宝宝很快会出生,没曾想看着身体壮实的南星,却不知为何异常的难分娩。
南星足足疼了三四个时辰,直到她嘴唇发白,嗓子也已经发不出声音,白千翼这才不敢再等她自然分娩下去了。一颗丹药喂到南星口中,只片刻功夫南星就人事不知了。
白千翼一使眼色,身旁的一众师姐妹齐齐上阵,剪刀、针线、银针、热水等物接连递了过去。
随着城中新年的钟声敲响,陆府厢房之中传来一阵清脆的婴儿啼哭之声。
吴婆站在院中侧着耳朵倾听,笑的合不拢嘴。
一晃扶着她手臂的怀宁说道:“快,闺女你快去瞧瞧是男娃女娃。”
“姨娘,我扶着您一起去吧。”
“不不不,新儿刚出生,不要去太多人看,惊着了不好!你不用扶我,这时候还扶着我做甚,快去看看男娃女娃。”
二人正说着话,娉婷走出来说道:“给老夫人道喜,南星姑娘生了个女娃,母女平安。”
吴婆笑容微微一僵,说道:“女娃啊?哎……女娃就女娃吧,也算是有个念想。南星那丫头怎么样了?怎么生了这么久,没事吧?”
“有千翼夫人在,南星姑娘现在没事了,已经睡着了,想必一会儿就该醒过来了,千翼夫人在陪着她呢。您要不先回房吧?大过年的,劳您也跟着在院里受罪。”
“不能说受罪。咱家添人进口,这是大事,我愿意等。我这眼睛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瞧见?我想看见我的小孙女。哎……”
怀宁说道:“之前千翼妹妹不是说了嘛,还要月余左右,您再忍耐一阵子吧!我先扶您回房。”
“哎,好吧!”
如今出了正月,白千翼趁着正午阳光明媚,四下无风之时,正抱着初一在院中呼吸新鲜空气,晒晒太阳。
元宝就凑了过来,非要抱一会儿。
白千翼可不敢给她抱孩子,元宝前些天抱过一次,差点滑掉地上,亏的镇海靠的近,张口叼住,不然非得摔着了。
当时惊的院中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吴婆是看不见,不然恐怕能把元宝撵出去。
怀宁走了过来,说道:“孩子给我吧,老夫人要抱。”
元宝在一旁嘀咕道:“今天我还没抱呢!你们都欺负我,将来我自己生一个,也不给你们抱。哼……”
怀宁说道:“一边玩去。”说完抱着孩子就走。
元宝气的跳脚,跑到后院,一巴掌抽在镇海头上,骂道:“你躺这儿干什么?”
镇海骂道:“你有病吧?本座躺这儿碍着你什么事?我就爱天天躺这儿。别以为陆小子这几天快回来了,你就想欺负我,我可告诉你,本座也不是好惹的。”
元宝揉着它脑袋说道:“你怎么知道辰哥哥快回来了?我和她们说辰哥哥一定没事,一开始她们还信,现在虽然嘴上说着他一定没事,其实我知道她们心里却都接受了辰哥哥遇难的事实了。哎……”
镇海摇头晃脑道:“老二说的,她和陆小子心脉相连,陆小子如果死了,她必死无疑。你瞧老二哪天不是活蹦乱跳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之前感应不到陆小子的存在了。
不过昨儿老二跑来告诉我,说那种感觉回来了,又感应到陆小子的存在了。虽然在哪她也不太清楚,但陆小子一定很快会回来的。”
元宝闻言笑道:“我就知道辰哥哥一定没事。咱们不要声张,谁都不要告诉,让她们不给我抱一一。”
元宝拍着镇海的脑袋说道:“这个消息很重要,明日我让人买八只烧鸡,再买两只烧鹅犒劳犒劳你。”
镇海不屑的一扭头:“哼!记得不要放辣椒,本座不太喜欢吃辣!”
这院子里就镇海和元宝最亲近,无它,元宝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一人一兽正在闲聊的时候,怀宁搀扶着怀抱一一的吴婆走了出来。
元宝见状上前问道:“阿婆,您老这是去哪里啊?”
吴婆说道:“我和你怀宁姐姐回一趟王府,孩子满月了,我想抱去给亲家瞧瞧。你在家别胡闹,我去去就回。”
元宝乖巧的点头道:“哦!”
怀宁这边安排着秦家小子去套马车,一边搀扶着吴婆走到大门口等候。
二人正在等着马车前来的空档,只见远处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道士,身穿道袍。
道人走到二人身前,施礼说道:“福生无量天尊!”
怀宁一瞧来人穿着得体,未曾开言先施礼,连忙笑着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递了过去,说道:“道长可是化缘?相逢即是有缘,这是一点心意,请道长收下!”
道人并没有伸手去接银子,而是说道:“敢问二位善信,这里可是陆少辰陆少侠府上?”
怀宁疑问道:“你找他何事?”
“不知陆少侠可在府上?”
怀宁摇了摇头,说道:“他失踪已经快一年了,如今生死不知,你来寻他?难道你没打听吗?”
道人颇为诧异,说道:“那倒是不曾听说。”
怀宁打量着他,问道:“您是何人?”
道人正色道:“贫道三道观平威,今日有一桩陈年旧案,想要找陆少侠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