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陈澈在喝完两大桶水，吃了整整三公斤的食物后，总算是缓过来了。
“亚诺格尔。”
对方的声音有些沉闷，但也还能算得上是开心。
“亚托克斯，拉亚斯特……你们名字里都有个亚字？”
陈澈有些疑惑道，“那韦鲁斯呢？”
“他脑袋不正常。”亚诺格尔的声音依旧沉闷。
就算如今自己手触碰到那柄长枪，意识也不会被黑暗吞噬了。
这是阿兹尔的口谕，也是陈澈亲身试过的结果。
“你知道他们在哪？”听闻这话，亚诺格尔突然兴奋了起来。
“韦鲁斯和拉亚斯特是在艾欧尼亚，至于亚托克斯，我不太了解。”
陈澈在这点上倒还没打算隐瞒。
知道了暗裔的来历之后，陈澈就明白：曾经身为飞升者的他们，可以为恕瑞玛所用。
当然了，这种情况，陈澈也没打算去赌，而是提供了日后绝境的一种可能性而已。
“借你一只眼睛和耳朵。”
比起抽取陈澈的血液，来构造这些，似乎这样更省事一些。
而陈澈则默然点了点头。
很快，血色攀附上陈澈的左眼与左耳。
良久，才听见那一声长叹。
“无妄之灾，竟使得这个王国陨落至此。”
亚诺格尔有些痛心疾首，满目所及，尽是荒凉。
自从太阳圆盘陨落，恕瑞玛帝国便急速陨落下去了。
再后来就是那场昏天暗地的暗裔大战。
去过虚空的飞升者们，无不感染了一种奇怪的症状。
只能用血魔法来重塑躯体。
心性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暗裔们自从无了皇帝，自然谁都不服气。
直到星灵将他们封印在了武器里，无边的黑暗当中。
悠悠岁月过去，居然眼前成了这样。
从前那个国家富饶，人民幸福的恕瑞玛王国，仿佛泡沫幻影，消失不见。
“阿兹尔是位贤王。”陈澈也在一旁安慰道。
这次的历险也真的够呛，陈澈也没办法复盘。
只能说，还好一开始躲开了泽拉斯的奥术轰炸。
要不然自己怕是连和亚诺格尔谈条件的机会也没。
还是要变强！
陈澈暗暗下定决心！
这种短暂地依靠别人力量的方法，终究有一天会靠不住。
说再难听点，就算亚诺格尔任劳任怨，什么脏活累活都干。
到时候被黑雾侵蚀了，陈澈指望谁去？
东南片的虚空，至今还没解决，雷克塞就大摇大摆地在那繁衍生息。
那一场的蚀魂夜，暗影岛那么多战力都来到了双城，绝对和席卷全世界的破败之咒有关！
这点陈澈可以肯定！
不挑诺克萨斯，不挑艾欧尼亚，也不选择最常去的比尔吉沃特港湾。
需要尽快结束这边的虚空任务，自己就要回双城，加强防守了。
上次的蚀魂夜，结果是上城损失了相当一部分人口。
底城虽然有损失，但比起上城，也没有那么触目惊心。
“在想什么？”
本来离着自己十几米远的卡莎瞬时间来到了陈澈身边。
“在想我那座城市的事情。”
陈澈也没有隐瞒什么，转头笑道。
“你那个城市，到底是什么样的？”
卡莎支腮坐在陈澈的身旁，眼力有些好奇。
“嗯……有些破吧，也就上边的舞步走廊算得上体面。”
“污染之前很严重，现在好多了。”
“人们喜欢用机械义肢代替自己的身体部位。”
“有一些很有趣的朋友在那，也有堆成小山一样的文件。”
“此间事了，去我那做做客？”
陈澈从回忆中慢慢抽身而出。
“好啊。”
卡莎的脸上洋溢着微笑，跟着晚霞一起，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真的假的？”
陈澈喃喃道。
在陈澈的眼中，本来该昏暗的世界忽而明媚起来。
远处的落日显得没那么黯淡，而使得这一切如此的，便是卡莎那张脸的笑容。
那是陈澈眼里世界最明亮的存在。
啪！
陈澈双手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你干啥呢？”希维尔都被这声惊到了，不由得问道。
“没事。”陈澈甩了甩头，发现世界恢复了正常。
“不能吧，我不能真的是坠入爱河了吧。”
陈澈低声嘀咕着。
要知道奥莉安娜虽然是精密仪器，也没那么严丝合缝。
卡莎那一身虚空皮肤，那真是有心无力啊。
不能够不能够。
虽然卡莎漂亮，但是……
陈澈正胡思乱想着，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中。
整个人本来四平八稳的身形居然也左右乱晃起来。
卡莎的脸上居然也多了片霞红。
不知道是不是晒的。
……
阿兹尔已然到了太阳圆盘下的宫殿中。
太阳圆盘的功能许多，而战斗阿兹尔其实算不得擅长。
就算曾经和雷克顿请教过战斗技巧，他的更多心思还是在治国上。
泽拉斯的身体被亚诺格尔捅出个大洞，飞升之力由此被太阳圆盘不断抽取。
在如今的封魔石棺中，他无法堵住这个洞，自然就留不住溜走的飞升之力，以及无法从石棺中获得自由。
“你知道么？其实我推动过无数次奴隶制度的取消。”
阿兹尔面对着壁画，有些失落。
“可这一设想太超前，也只好徐徐图之。”
“可惜，我没瞧见你的狼子野心，专心于治国当中。”
幽幽的叹息跨越千年，仿佛阿兹尔还是那个不受待见的皇子，泽拉斯是那个偷看书籍的无名奴隶。
“你背叛了我，也背叛了恕瑞玛，让昔日的辉煌消失不见。”
“当时的我很骄傲，现在想来，怕是也接受不住飞升仪式的力量吧。”
阿兹尔举起权杖，太阳圆盘的旋转速度快了更多。
泽拉斯的体内，不止飞升之力，就连魔力也一样，犹如泄了闸的洪水一般。
“不！！！”
愤怒的呼喊带来不了什么，只会让魔力流失得更快。
“你本该享受荣耀，为恕瑞玛奉献后，去享受你应得的飞升仪式。”
“可恕瑞玛，带着你那些功绩一同消失了，你还在帝王之墓中，不断给雷克顿灌输那些东西。”
“从此之后，你的身体再不能解除魔法，你的岁月只剩下几旬。”
“不要误会，这是给你忏悔的时间。”
石棺总算打开，飞升之力全部回归太阳圆盘中，使其更加明亮。
阿兹尔俯视着自己曾经的挚友，最信赖的心腹，还是默然。
泽拉斯失魂落魄地起身，有些踉跄地爬出石棺，有如提线木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