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鸿拿过丫鬟手上的酒壶,就只给卓士武倒酒,“三表哥,今日就我们两个喝酒,我们一定要喝痛快了,庆贺小丫头搬家之喜。”
“行,今日我们两个要不醉不归。”
卓士武是一个酒鬼,生平最喜欢的两件事,第一件是骑马,第二件是喝酒,只要他到了酒桌上,没喝光一坛酒,是不会下桌的。
而他还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
元瑾鸿顿时瞪眼,“你不醉不归,还想赖在小丫头这儿住下不成?”
“不想我住下,有本事,你就把我喝醉。”
千杯都喝不醉他,还要元瑾鸿喝醉他,卓士武这是明显在挑衅元瑾鸿,明显是在报之前元瑾鸿刁难他的仇。
元瑾鸿脸黑如墨,却狡黠的不接棒子,“小丫头就买了一坛酒,三表哥你爱喝多少随你,我还有事要去办,可不能喝醉。”
卓士武顿时被他这滑头滑脑的样子,气的瞪眼,很快,他又笑道,“我们来打赌如何?”
“不赌。”元瑾鸿可不上套,“我又不是赌棍,动不动就打赌。”
暗骂卓士武是赌棍。
卓士武气的好想打他几拳头,最后一个人沉默喝闷酒,还是年如意这个主人,给自己倒了杯桂花酿,起身敬了他一杯酒,他这才又高兴起来。
元瑾鸿就念叨说,“闵非和卓士佟这俩混蛋,竟然一起去了白莎城,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还天天在家里等他俩一起喝酒呢。”
闵跃芬接过话,道,“我二哥是去看我二嫂了,世子表哥,你见过我二嫂吧?人长的怎么样?脾气好不好?”
元瑾鸿和卓士武碰了一下杯,然后仰脖,一口就闷了小半杯白酒,说,“人不错,长的有八分颜色,性子温柔,娴雅,不过,这只是表面,至于内里装的什么,还待相处之后,闵非去亲自发掘。”
闵跃芬得了一个不清不楚的答案,她不乐意的嘟嘴,“原本我是要和二哥一起去白莎城的,可惜二哥怕我去了会欺负二嫂,竟然不让我跟着去,太可气了。”
又道,“我二哥说,他回来后,请世子表哥和大表哥去香满楼喝酒,到时候,你们别客气,狠狠宰我二哥一顿。”
元瑾鸿哈哈大笑,“你这话,我一定会告诉闵非。”
“哼,告诉就告诉。”
她二哥敢训她,她就去找祖父祖母撑腰。
元瑾鸿和闵跃芬聊都不亦乐乎,年如意则习惯了坐在元烈身边,然后为他夹菜,元烈也应和她的食量,故意吃的很慢。
等他吃完了,年如意也就吃饱了。
吃饱喝足后,卓士武有事,就告辞了。
紧接着,元瑾鸿也要离开,闵跃芬惦记着去元王府看望她姑祖母,就和元瑾鸿一起走了。
其实,她是见元烈和年如意在一起很亲密,她看的眼热心痛,未免自己再做出傻事,她就匆匆逃了。
一份感情,坚持了三年,哪里能说忘记就忘记的,哪怕她愿意放下,可她的心,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忘了元烈的。
大家都走了后,元烈就提议,“丫头,带我去后花园走走。”
这一声丫头,喊的年如意眼神恍惚了一下,好在她很快就回神,伸出手,牵着他去后花园。
其实,以元烈的内功,就算是陌生之地,他也用不着人牵着走,他一个人就能走的很好,不过,当这人是年如意时,牵着她的手后,他就舍不得松开。
她的小手很柔软,很细嫩,牵在手里,软乎乎的,温温热热,不过,出门后,天太冷,被北风吹了一吹,小手就渐渐变凉了,元烈生怕小丫头会着凉,就用自己的大手,把她的小手都包裹里头。
两个人漫步,到了湖边的一座水榭,里头早有人放了两个暖炉进去,把冰冷的屋子,烤的热乎乎的。
夜雨还给二人泡了一壶茶水,上了一碟切好的水果,然后她与青风青云一起,退至水榭十米外。
年如意用银叉,叉了一块苹果肉,送入元烈嘴里,然后问他,“元烈,我想问你,你对金王府的事知道多少?”
元烈眉宇微微一蹙,“如意,能否告诉我,你为何要打听金王府的事?”
“我……”年如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隐瞒道,“我就是从史书上,看到了金王府,就好奇想问问。”
“当年,金王府出事时,我还没多大。”元烈把玩着手指上的玉戒,细细道,“不过,我祖母和金王府的老王妃关系处的不错,金王府出事后,我祖母经常会念叨几句她,我也就知道了还有一个金王府的存在。”
“后来的金王妃,并非金王爷原配,金王爷在之前,还娶了一位小王妃,而这小王妃来自何处,谁也不知道,不过金王爷倒是痴情,还特意为她打造了一份小户门嫡女的身份,可是,只要有心之人去查,就会知道,他所说的小王妃的身份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恰巧,当年我祖父就是一个对小王妃身份很好奇的人,又恰巧金王爷所说的那个地方,我祖父曾去过,他还有那儿的好友,我祖父就给好友去了一封信,打听了一下。”
“你也知道,我祖父身份尊贵,他小小的一封信,下面人却会当成重要事来办,小王妃身份所在的那户人家,很快被我祖父的人查了一个底朝天,也查出小王妃并非那户人家的亲生女儿,而是金王爷给了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认了小王妃做女儿。”
所以,小王妃来自何处,到现在都还是一个迷。
元烈说的,和李夫人说的,大同小异,看来,她亲祖母的身份,还真的是扑簌迷离。
“之后呢,金王府又是如何没落的?”
虽然,那个真相,她已经知道了,但她还是执着的想从元烈口中再听一遍。
“金家人丁,向来单薄,接连五代都是一脉单传,金王爷被杀,金小王爷被掳后,金家就没了主子,成了一盘散沙,而且,十八年了,金王府的案子一直悬着,到现在也没水落石出,谁也不知道,金王府当年发生了什么,不过……其实有一个人,是亲眼看到了的。”
“那人是谁?”
年如意的声音,有些激动,有些尖锐,有些紧张。
似乎是感觉到了年如意情绪不对劲,元烈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那人是金王府的一个护卫,他出门办事,赶回金王府时,已经是半夜,他不好打扰守门的半夜起来给他开门,就自己翻院墙进了金王府。
只是,他跳进金王府后,月光之下,竟然见地上躺了一地的人,而那些人全是王府护卫。
他吓得赶紧跑过去,摸到人是热的,还有气后,他才发现,那些人没死,只是昏迷不醒。
这个诡异的事,让他戒备了起来。
他悄无声息的摸到金王爷住的院子里,本想把金王爷救出去,可却听到了屋子里有人说话。
元烈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捏着她的手心问道,“你就不怀疑,为何我会如此清楚那护卫知道的一切?”
“我怀疑,那你会告诉我吗?”
“嗯,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不瞒你。”似乎是玩上瘾了,元烈握着她手,翻来覆去的揉着捏着。
“当时,屋子里有十多个人,除了金王爷和金王妃外,护卫还认出了一个人,就是小王妃。”
“当时,小王妃拿着剑,指着金王爷,说是要替夫君报仇……”
听到这,年如意满脸震惊,“什么意思?难道她是金王爷抢来的,而她的夫君,是被金王爷给杀了?”
“嗯,丫头很聪明,猜对了真相。”
年如意却如遭雷劈一般,整个人都呆滞了,“所以,小王妃生的龙凤胎,真的不是金王爷的种?”
“嗯,不是。”
是的话,小王妃就不会杀了金王爷,毕竟是自己儿女的亲爹,小王妃即使再恨他,也不可能去亲手杀了自己孩子的爹。
这让孩子怎么想?
“金王爷和金王妃死了后,小王妃把龙凤胎儿女带走了,从此再也没人见过她们。”
至于护卫,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怕被人杀人灭口,就偷偷的离开了元王府。
巧合的是,这个护卫原本就是元老王爷安插在金王府的人,护卫离开了金王府后,就回了元王府,找上了元老王爷。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既然龙凤胎不是金王爷的种,那为何当年小王妃会抛下她们一个人走?”
“当年,她若是带着孩子离开,根本走不出这座城。”
“可是,她走了,她的孩子却还在金王爷的手上,她就不怕金王爷一怒之下,把孩子们都杀了?”
“不会,如果金王爷还想见到小王妃,那他就不会伤害孩子,当然,在金王妃对孩子下毒时,他也纵容着。”
“下毒?”
“嗯,据护卫说,小王妃原本没打算杀金王妃,毕竟金王妃没得罪过她,还帮她照顾孩子多年,是小王妃察觉到她的孩子都被人下了毒,她才会一怒之下,把金王妃也给杀了。”
所以,金王妃的死,也是她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