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饶有兴致问:“我拿捏她做什么?”
“这就要问你了,你是不是嫉妒暖暖得到了你得不到的幸福?”王凤姗把问题抛给了她。
不愧是老江湖。
商陆不想跟她纠缠,“现在的重点是你换药。”
王凤姗翘起唇角,锋利的眼神接近逼迫,“我为什么换药你不知道吗?”
“知道。”商陆回。
商陆不按常理出牌,王凤姗被噎住,刚准备好的措辞只得吞下,她另换思维,正要开口。
只听得商陆嘚吧嘚吧道:“不就是你暗恋霍海,想着把人弄废,这样你就能跨越年龄的鸿沟配得上他了吗?”
王凤姗眼珠一瞪,“胡说八道!”
这个商陆肚子里真没有一点文化修养!
一般人谁能有这种龌龊的想法?
商陆无所谓一笑,“那对不起咯,是我把你想善良了。”
王凤姗:“……”
这张嘴果然伶俐,难怪暖暖着了道。
不过啊,伶俐在权势面前,一文不值!
王凤姗把焦点目光转移到霍池煜身上,“池煜,我原本顾忌着暖暖,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可是商陆实在太霸道,我必须把真相说出来,我为什么换药,很简单,因为医院送来的药,是假药!我换药是为了救霍海!”
商陆:“……”
假药?这是个什么连环套?
她开口质疑王凤姗,“医院的药,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核,才会入库,我是能控制精密的仪器还是能干扰入库的系统?”
“只要审核人员眨眨眼,什么药入不了库。”王凤姗冷笑着。
“我无意中发现,你跟审核人员有很深的金钱纠葛,然后我多了个心眼,顺着查下去,发现你和本地一家医药厂的厂长走得很近,再一调查,你在他们那里竟然有大量的进货记录,你敢说这些药去哪里了吗?”
商陆微笑,“你这个故事里的我看来很有钱。”
王凤姗脸上张扬着不屑,“那家医药厂为了节约成本,将昂贵的药材换成了便宜的替代品,这种药单独喝是没问题,可是一旦有了别的药材加入,两者相冲,会导致病人病情加重!
我不是胡说,我找了国外的专家同学做了鉴定,确定这不是零概率事件!鉴定书现在就在我包里!你已经没有狡辩的余地!”
商陆单手鼓了个掌,然后为她总结,“我勾结内部人员,伙同外部人员用低价药冒充高价药,赚差价,是这个意思吧。”
王凤姗斜她一眼,“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等霍海醒了,会有更骇人听闻的答案。”
商陆对王凤姗有点刮目相看,她的心思跌宕起伏,手段也是层出不穷,不是个没智商的。
有她在温如暖身边,温如暖本人根本就不需要出手,就能把她折腾掉一半血。
但是温如暖本人真的没出手吗?
想着,她走到病床边,拿了个针管,一扎。
“啊!”
床上的霍海诈尸般惊坐起。
“喏,人醒了,继续吧。”商陆笑眯眯说。
王凤姗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也不准备慢慢来,直接切入主题,“这几天送来的药,你喝了没?”
“你谁啊?”管真宽,霍海桃花眼有厌烦掠过。
商陆一针又扎下去,开口:“回答问题。”
霍海不明所以,“你告诉我,这几天的药,都不要喝,我都没喝。”
王凤姗立即接话,“没喝就是最大的问题!”
“怎么的呢?”商陆捧场追问。
“都看到了,我把换的假药倒在了盆栽里,就在二十分钟前,被我委托研究一下假药的研究院同学打来电话告诉我……”
王凤姗凌厉的目光落在盆栽上。
“这个假药里加的一味廉价药,跟土壤里的微生物结合,会形成一种细菌,导致叶绿体异变,在植物进行光合作用时,将二氧化碳转化为不纯净的氧气!人体吸入这种氧气到一定量后,会有呕血、晕厥、窒息的症状!”
接着,王凤姗看向霍海,提出一个假设,“霍海没喝下药,都吐血这么严重,若他喝下假药,会不会要命呢?”
商陆眯了眯眼,王凤姗是要将她钉在害人的耻辱柱上下不来啊。
王凤姗还在抨击,“这种有问题的药一旦被发现危害病人,对医院将会是毁灭性打击!商陆,你有什么想说的?”
商陆思忖道:“您的生物学背诵得不错。”
王凤姗扫她一眼,掩下轻蔑,继续自己的节奏,“池煜,那个审核人员已经认了,厂长害怕事情被揭穿坐牢也答应作证,商陆绝不无辜!”
霍池煜冷漠的眉眼轻轻一动,正要说话,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霍定走进来,语气焦急,“爷,不好了!医院一个病人无故中毒,性命危在旦夕,他妻子现在要跳楼!不知道是谁透露的你在医院,病患妻子点名要见你!楼下全是记者,处理不好影响很大!”
王凤珊立马说:“池煜,我看病人中毒就是假药闹的!”
“商陆,你有什么解释的?”霍池煜表情冷淡,语气更加冷淡,好像是对她已经失望到了极点。
“我不解释。”商陆说。
一切都已明朗。
霍海的事只是一个导火线,炸弹是她仗着关系,换药获利,假冒伪劣的药,导致病人死亡,污秽了医院的名声。
连环套,一个扣一个。
医院这个是非之地,待下去了。
商陆迎上霍池煜冰凉的目光,“我已经报警,有事警察会找我说。”
王凤姗很诧异,“你报警了?”
这些罪名一旦查实,少则十年起步!
商陆怎么敢?
她想看到的可不是商陆报警!
商陆指了指门外,“不出意外,这两个帽子叔叔就是来找我的。”
她乖乖配合,走出去,自报家门,“我就是商陆,我们走吧。”
几个人一起朝着门外走。
商陆一路畅通无阻,走到大门口,她看到了人间的热闹。
上百号人围在楼下,仰头注视着楼顶那个女人。
女人摇摇晃晃,疯疯癫癫,一会儿跪天,一会儿哭地。
人群传来议论。
“这是个可怜人,我在急诊大厅看到她,她带着老公在那里等了三天三夜,才等到一个床位,那三天两个人就吃了三个馒头。”
“哎,据说他们老家在全国十大贫困县之一的嘎贡县,家里还有四个老人要养,她老公是家庭唯一的支柱,这根柱子垮了,她也就倒了,就是可怜了孩子。”
“那孩子我见过,是个小男孩,极度营养不良,八岁了,长得还没病床高,平时妈妈在外面做零工,都是他在照顾爸爸,每次医生护士来看他爸爸,他都会鞠躬感谢,真是又懂事又讲礼貌,乖得让人心疼。”
听着这些,商陆的眼神逐渐变得浓稠,“叔叔,我想对站在上面那位姐姐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