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刚进去,闻讯赶来的商邵成,不由分说,一拳朝着霍池煜砸过去。
开口就是责怪,“你混账!”
都不用霍池煜出手,旁边的霍家保镖马上把他拦住,“商先生请自重。”
“霍池煜,你在外面沾花惹草,还巴着她不放,你是不是男人?”商邵成的气愤都表现在脸上。
霍池煜扫他一眼,“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商邵成压着声音,“她是个孕妇,你知不知道点分寸?”
“我不知道分寸她现在就是在太平间。”霍池煜幽沉的眸冷光闪烁。
这说的什么话?
商邵成忍不住,握紧拳头,抬起就朝着他砸。
霍池煜眼疾手快,避开他的拳头,反手拧住他的胳膊,咔嚓一声直接卸下来。
商邵成眼神凶狠瞪着他,“霍池煜!”
“管好自己。”霍池煜冷冷撂下这四个字,转身离去。
包里的手机疯狂震动着,他加快步伐走远,确定周边足够安静,这才摸出手机。
“我这就下来。”
他高大的背影逐渐远去,直至无影。
医院花园。
身材高大的男人,有着不输明星的长相,那张脸却常年冰封,看到霍池煜,冷漠的脸依旧还是冷酷的模样。
他递给霍池煜一封写着密的文件。
霍池煜接过文件,开口:“霍深。”
“嗯。”霍深下颚微扬,是聆听的姿态。
霍池煜不咸不淡道:“她的初恋,是我。”
“好。”霍深点头,那个她是谁,他心知肚明。
霍池煜又道:“她亲口说,她的初恋,是我。”
霍深沉默一下,还是回他:“恭喜。”
霍池煜眼眸里有细碎的光淌过,他的薄唇不自觉便上扬着,“她爱的人,一直是我。”
霍深的眸色依旧冷淡,“池煜,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你之前认为不会伤到她的伤,对她是真伤。”
此话一出,霍池煜嘴角的笑容停滞。
细数过往,不……
根本不用细数,粗略一想便知曾经自己多过分。
霍池煜连拆绝密文件的心思都没有了,“我以为她对我毫无感情。”
“所以你随便朝三暮四,她也不会伤心。”霍深冷着脸接话。
霍池煜脸上有明晃晃的懊悔,“她演技太好,我一直以为她爱的是初恋,现在……”
“现在她会恨你。”霍深的视线落在文件袋上,“池煜,建议你先拆开文件看看再懊悔。”
霍池煜手指尖一颤,沉着脸打开了文件袋,才看到第一页,他的瞳孔就开始颤,“怎么会这样?”
……
一小时后。
急诊室的门打开。
丢了魂魄的霍池煜沉默地靠着墙,垂下眸,除了他旁边的霍深,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霍定搓了搓手,一脸期待望着手术室,“爷,夫人生了!”
霍池煜缓缓抬头,黑眸直直朝着那扇门看去,眼底并没有多大的波动。
这时,护士走出来宣布,“恭喜霍总,是个男孩儿,因为不足月,直接送去了保温箱。”
霍池煜薄唇动了动,艰涩地吐出一句:“孩子活下来的几率,高吗?”
不知道是不是护士的错觉,她好像在霍总眼里看到了脆弱。
“一般这种孩子活下来的几率还是挺高,但这个孩子,他在母体里曾经受过伤,活下来的概率是平常孩子的三成。”
霍池煜听到这话,冷清的眼皮轻轻阖上,满腔情绪都被关在看不到深度的眼里。
已经接骨完的商邵成,本来跟霍池煜是相安无事的,听到这话,忍不住又朝着霍池煜扑过来。
嘴里叫着:“离婚!跟陆陆离婚!你不配给她当丈夫!”
霍家保镖就在附近,当商邵成扑过来那一瞬间,马上就被拦住。
隔着人墙,商邵成用眼神怒视霍池煜。
霍池煜瞳孔泛着摄人的寒光,他开口道:“商邵成,别在我面前维护她,你没资格。”
说完,他转身随着刚被推出病房的商陆而去。
商邵成脚步刚一动,只听得霍池煜说:“拦下他,从此,他跟夫人的最近距离是三米,但凡他越过这个距离,你们也没有必要待在霍家了。”
商邵成听到这话,气笑了,“霍池煜你凭什么?我是她哥!”
霍池煜眼底有轻蔑溢出,他没回应,扭头,走了。
商陆这一觉,睡得很沉,越睡却越疲惫,当她睁开眼,入目便是那张熟悉的俊脸。
“我……”
霍池煜忙走过去,薄唇轻启:“孩子生了,是个男孩儿。”
“在……哪里?”商陆费力吐出三个字,眼里有期盼。
霍池煜实话实说,“情况不是特别好,在保温箱。”
商陆闭上眼,眼皮在颤。
“你走!”
霍池煜将她的难过看在眼里,他说:“我走了,谁照顾你?”
“你走!”商陆倏然睁开眼,那冷清的眼此刻已经红到极致。
霍池煜跌入她腥红的眸里,那红压迫着他的神经,让他感觉呼吸都是粘稠的痛。
“对不起。”轻轻三个字,饱含商陆看不懂的深情。
商陆眼神慌乱,四处搜寻,可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供她发泄的物件,她低吼:“走!”
“商陆。”
商陆捏紧拳头,“滚!别喊我的名字!去找你的温如暖,去保护她!我不需要你,我的孩子更不需要你!”
孩子如果活不下来,他就是凶手!
她费劲一切才保下来的孩子,他不疼她疼!
等他去疼温如暖!
“是我的错。”霍池煜的辩白分外苍白。
商陆听着他的话,愤怒过境的心,此刻只余下满满的痛。
是她对霍池煜的纵容,才让孩子遭受无妄之灾。
他本可以平安降落在这个世界上。
是她的错,作为母亲她严重失责。
她不愿意跟霍池煜再交谈一个字,再度闭上眼,将她的世界与他隔绝。
“商陆。”
霍池煜叫她,脸上是轻易就可察觉的疼惜。
他解释:“我跟温如暖,什么关系都没有。”
商陆不语,脸上如死灰般沉静。
“我的女人,就你一个。”
商陆依旧不语。
“我对她,是……”
话到此,没有合适的形容词。
是利用?说出口未免太渣。
是各取所需?可他并未给她所需的感情。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霍池煜也在此刻词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