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杨炳荣大爷似的坐在他的老板椅里,双腿还交叠着放在他办公桌上的情形。
阮父神情一变,然后又不动声色。
“阮总。”谭德江走到阮父身边,表情隐忍。
阮父拍了拍他的肩,用眼神安抚。
然后转头看向杨炳荣。
杨炳荣似笑非笑的看着阮父,见阮父看过来,才漫不经心地把放在办公桌上的双腿放了下去。
也许是不小心,桌上的一沓文件也顺势被‘哗啦啦’扫落在地。
他放下腿,锃光瓦亮的皮鞋,正好踩在那沓散落的文件上。
他假装不知情,抬头笑盈盈的跟阮父打招呼。
“老阮啊,你终于来了!”
听到他对阮父的称呼,谭德江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杨炳荣看了一眼阮父,见他没说话,便越发的张扬自信。
“老阮,你现在可真是个大闲人啊,到底是公司小了,事情也少了不是?”
一顿阴阳怪气的输出。
谭德江眼中的怒意更加强烈。
阮鹏凯看着杨炳荣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懒得与他虚与委蛇,直接道:
“听德江说,杨总来阮氏,是因为阮氏交给杨氏的最新一批药材出了问题?”
杨炳荣一脸惋惜,道:“看我,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老阮啊,不是我说你,阮氏是越来越不行了啊,你怎么能让药材的质量出问题呢?”
阮父看着他:“阮氏的药材向来严格把关,层层筛选,出问题的概率几乎没有。”
“那肯定就是你手底下的员工做事不尽心啊。
哎,我说老阮,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啊,你要是在资金上有什么困难,直接跟兄弟我说,我肯定会帮你的不是?
可你偏要在药材的质量上疏忽大意,这下好了,你的这批药材,我没法收。
不止如此,我之前交给阮氏的三百万订金,恐怕老阮你也得退还给我了!”
阮正凯的脸色微冷,他知道,杨炳荣是故意来找事儿的。
杨炳荣却一副又想到什么样子,一拍脑门儿道:“哎,看我,光说订金了,还有赔偿呢!”
“老阮,因为你的药材,可是让我蒙受了大损失啊,两倍的赔偿金也得你付啊。
我算算,这批药才总价八百万,老阮,你总共得赔给我一千六百万才对!”
阮父的双拳默默捏紧了。
谭德江先是错愕,然后就是愤怒。
他厉声道:“杨炳荣,那批药材,可是阮氏和杨氏的人共同检查过的,质量上绝对不可能出问题,你现在是耍赖。”
杨炳荣摇头道:“谭助,看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是冤枉你们了吗?
毕竟我和老阮也是老相识了,没有证据,我怎么会冤枉他?”
说着,他拿出一沓资料,里面全是药材发霉的图片。
阮鹏凯特看了一眼:“那不是阮氏的药材,品相不一样。”
“哎呀,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老阮,我知道阮氏如今不同往日,老相识一场,念在你以前也帮过我的份儿上,我也不为难你……”
他起身,打量着这间办公室,如巡查自己的地盘。
他满意地点点头,道:“这间办公楼不错哈,老阮,你要是实在付不起赔偿金,把这间办公楼赔给我也不是不行……”
砰!
阮鹏凯一拳头挥了出去。
杨炳荣不备,被打了个正着。
他捂着半边脸,脸色彻底变了。
“阮鹏凯,我好心帮你出谋划策,你居然打我?”
阮父冷冷看着他。
谭德江也怒道:“杨炳荣,你也有脸说帮阮总?
你忘了你当初差点儿破产,站在三十层楼要往下跳的经历了吗?
要不是阮总帮你,你现在还能在这里耀武扬威?”
杨炳荣眼神闪了闪,他见阮鹏凯和谭炳荣都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不禁后退了一步。
“你们可别乱来,打人犯法。”杨炳荣到底是气场弱了下去。
阮鹏凯沉声道:“那批药才现在在哪里,带我去看。”
杨炳荣想到什么,又自信起来,道:“好,现在去。”
几人出发,来到了杨氏的药库里。
一进去,他们就闻到了一股潮湿霉味。
再上前一看,那些药才全部霉变,有的甚至发黑,一看就是放了好几年的陈年旧物。
阮鹏凯眉头紧蹙:“杨炳荣,我给你的药材是去年新产的药材,而这些,分明就是放了至少十年以上的,还因为储存不当,发了霉。”
杨炳荣神色讪讪,“老阮,这分明就是你给我的那批嘛……”
这是打死也不承认了。
“我那里是留有资料的,我有证据。”阮父冷声道。
杨炳荣看着他,表情怜悯:“老阮,做了这么多年生意,阮家曾经也是辉煌过的,你难道不懂,这世上有一个词叫做权势?
你有证据?有你证据有什么用啊?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证据有什么用?权势就是证据!”
阮父明白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江家动手了。
就在这时,杨炳华的助理过来,一脸傲色的看了谭德江一眼,同为总裁特助,他现在可比谭德江混的好了。
可见跟对主子有多重要!
他道:“杨总,程家来人了,正朝仓库这边来了。”
杨炳华的脸色顿时一变,急匆匆的就要出去迎接。
他走了一半,又顿住脚步,回头道:“老阮,你仔细想好,是赔偿我一千六百万,还是把公司抵给我?
实在不行,你们得罪了谁,就跟谁好好赔个不是也行,正好程总在这!”
说着,他快步出去,热情道:“哎呀,程总,您怎么到这边来了?这边多脏啊,您在办公室喝茶就好,我马上过去。”
他语气谄媚,一如曾经对阮父的态度。
程魁摆摆手,眼中冷芒闪烁:“听说阮鹏凯在这里?”
他看向仓库里。
“是,他就在里面面,我去喊他出来见您。”杨炳荣说着就要进去喊人。
恰好阮鹏凯和谭德江都走了出来。
程魁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寒芒,他厉声道:“阮鹏凯,你知道你女儿和儿子,对我儿子做了什么吗?”
阮鹏凯一愣,冷冷看向程魁:“做了什么?”
“哼!”
程魁冷笑一声,道:“阮鹏凯,你装什么?
你要是跪下求我,再叫你那女儿和儿子给我儿子跪下道歉,再剁掉你儿子一根手指做道歉礼,或许,我可以考虑放过你们阮家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