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赤金火焰立即挣扎起来,在储时遇手中扭曲成各种形状。
但是储时遇的手却是稳的一匹,不论它如何挣扎燃烧,他都无惧那炽烈的温度。
终于,小兽发现它挣脱不了,老实的不动了。
储时遇微微松手,它立即从他手中蹿出,一转身化成一团火焰的形状,没入了阮俏的丹田之中。
昏迷中的阮俏并没有任何异样,戴医生已经在帮她包扎伤口。
等伤口包扎好,储时遇一把将阮俏抱起,朝外走去。
“你要带她去哪儿?她不能走,她是我们的神女!”
一见这个恐怖的男人要带走阮俏,赵大柱忍不住急了。
储时遇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道:“找一个住处。”
赵大柱也是一愣,然后激动的连连点头,“是,是,请跟我来!”
说着,他就急冲冲的在前面带路,去往隔壁。
赵大柱打开隔壁的门,道:“请、请进,这间是我们神火盟最好的房间。”
储时遇抱着阮俏抬脚进去。
后面跟着的天龙白蝎打眼一看,顿时一脸无语。
只见空荡荡的屋子里,摆着一张一米二的小床,好在上面有被褥。
床边不远处摆了一张桌子,两个凳子。
再就是墙边有一个小衣柜。
地板是白色的,墙是白色的,虽然简单,但还算干净。
但这却是神火盟最好的房间。
他们眼神古怪的看了阮俏一眼,所以,阮小姐以后要继承一个如此贫穷的组织吗?
卢元一此刻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他紧张的跟在天龙和白蝎身后,看向储时遇的背影时,眼神格外不平静。
他没想到,在他人生中第二次见到少尊,居然是在杨城这样一个小地方。
他尤其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少尊,那还是在古洲,在储氏家族的新年晚宴上,远远的见过少尊一面。
当时他才只有十八岁。
当时的少尊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可如今一转眼,曾经那个令人感到压迫的青年,已经成为更加令人敬畏的成年男人。
储时遇将阮俏放在床上,探了一下她的脉,神色平静。
“少尊,阮小姐没事吧?”天龙关切的问道。
他很自责,那天若不是阮小姐引开敌人,他也逃不脱重伤的结局。
储时遇道:“没事,只是暂时昏睡,失血有点多。白蝎,你去准备一些补血的药膳送过来,天龙,你去看看金蟾和那名卢氏的司机。”
白蝎和天龙立即应是。
卢元一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又有些局促。
天龙看他一眼,对储时遇道:“少尊,这是储元一,现在是松城卢家的家主。”
储时遇看向卢元一,卢元一很年轻,长相英俊,气质沉稳,是个精英模样的男人。
储时遇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你把松城储氏的分部经营的很好,辛苦了。这次你也立了大功!”
卢元一眼睛一亮,连忙道:“不辛苦,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储时遇又问:“在松城可还习惯,想不想回古洲?”
卢元一虽然如今叫卢元一,但储氏的族谱上,他还叫储元一。
卢元一怔了一下,道:“少尊,没有人不想回古洲,只是……属下的妻子是松城人,让她离开故乡,怕是会不舍。”
储时遇点头:“明白了,那你就留在松城吧,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就通报给天龙。”
卢元一感激的道:“属下多谢少尊。少尊,属下在杨城也有产业,唯一的那家五星酒店就是属下开的,您要不要带着阮小姐去酒店下榻?”
储时遇道:“不用了,我跟俏俏就留在这里。”
卢元一不再多说,恭敬的跟着白蝎天龙离开了。
……
阮俏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动了动身体,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的胳膊腿儿都无法动弹。
她好像被挤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身边还有一具温热的身体,紧紧贴着她。
她猛地睁开眼睛,扭头向一侧看去。
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突然就这样放大出现在她眼前。
他的皮肤光洁如玉,这么近的距离,竟发现没有一丝毛孔。
他剑眉如黛,眼眸狭长,鼻挺如岱,唇形优美,下巴,喉结,无一不完美。
再往下……
他的衬衣扣子开了两颗,精致锁骨露在外面……
阮俏的眼珠子缓慢的转动,男人的皮肤如同粘了胶水,让阮俏的眼睛难以移开。
她一寸寸的用眼神享受着这场视觉上的盛宴。
储时遇缓缓睁开眼睛,黑金色的眸子静静凝视着身边似要用眼神把他扒光的女孩。
“好看吗?”他问,声音有着初醒的慵懒和沙哑。
阮俏一僵,然后缓缓移动视线与他对视,大方且老实的道:“好看!”
“想不想再看看别的?”他问,同时修长的手指缓缓移向衬衣的第三颗扣子。
仿佛只要她说想,他就解开。
阮俏:…………
“不、不看了。”阮俏连忙道,她瞪了他一眼,“你这是在耍流氓。”
“耍流氓?”储时遇品味着这三个字,眼神意味深长道:“女朋友对这三个字果然深谙其道,不然,一大早上我怎么被你生生看醒?”
阮俏:…………
她理亏。
她刚刚的确是被男色所惑了。
“不说这个了,你怎么跟我在一起?我们这是在哪里?”阮俏打量四周。
她和储时遇挤在一张一米二的小床上,阮俏几乎可以肯定,这一定是储时遇这辈子第一次睡这么小这么硬的床。
“神火盟,他们说你是他们的神女,要留下你。”
储时遇解释。
阮俏一愣,昏迷前的事情渐渐回笼,想到自己的脑门儿磕在那只臭咸菜缸上,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脑袋,不疼了。
“那咸菜缸……”
储时遇道:“那不是咸菜缸,那是神农鼎。”
阮俏:…………
睡了一觉醒来,咸菜缸居然变神农鼎了。
见她一脸懵,储时遇忍笑道:“你看看你的丹田里。”
阮俏听他的话,用转内力去探查自己的丹田,下一刻,她的指尖上,就燃起一小簇赤金色的小火苗。
阮俏:…………
一觉醒来,她变火焰人了。
储时遇:“这是神农火,也叫炼天火。
你不是擅长制药吗?有了这个火,再加上神农鼎,以后你炼制的丹药,将更加事半功倍,药效绝非从前可比。”
阮俏震惊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消化了昨天她昏迷后发生的事。
那咸菜缸不是咸菜缸,而是神农鼎自晦,将自己的真容掩藏。
还有就是,神火盟的圣物神农火,也封印在神农鼎中,是她的血,将二者唤醒。
并且,神农鼎喝了她很多血,自动显出真形,明显是认主了。
阮俏能感觉到自己的丹田里有一团赤金火焰扎根下来,与她融为一体,就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她看向储时遇,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
储时遇失笑的看着她:“不奇怪,等你到了古洲,会发现更多稀奇的事情。”
“好叭。”阮俏点点头,然后问道:“你刚刚说,他们要留下我做他们的神女?”
“不错。”储时遇点头。
阮俏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不做!”
“你怎么不带我走啊,他们这个神火盟太穷了,他们都穷到卖人的地步了!
我要是接手了,还要想办法供他们吃饭,还要卖丹药养活他们!”
储时遇道:“这个神火盟虽然穷是穷了点,但胜在传承古老,也不是扶不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然后是赵大柱恭敬的声音。
“神女,您醒了没有?神农鼎昨晚闹腾了一晚上,属下现在给您把它送过来了!”
阮俏和储时遇对视一眼,储时遇起身将门打开。
看见是储时遇,赵大柱立即点头哈腰,这位可是财神爷。
就在昨晚,这位财神爷的属下,给了他们一笔钱,叫他们去买肉吃。
于是,他们神火盟终于在昨晚吃上肉了,比过年还热闹。
然后,神农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被腌了咸菜的原因,一晚上都在水龙头下面冲水。
这还是一只有洁癖的鼎。
赵大柱旋转着青铜鼎,将它给转进了房间里。
感受到主人的气息,那青铜鼎顿时轻轻震颤起来,发出低低的嗡鸣,似在跟主人交流。
赵大柱道:“神女,这鼎昨晚洗了一晚上澡,可没少浪费水,心疼死属下了!”
阮俏一听,心里顿时舒坦一些:“它洗澡了?”
赵大柱:“是的,神女,它整整洗了一晚上。”
阮俏脸色一松,起身大步走到青铜鼎前。
她心想,洗了一晚上,一定是干干净净的了。
哪知,她刚一靠近,就隐隐的闻到了从鼎里传来的腌咸菜的味道。
阮俏的脚步不由止住了。
见她突然停住不动了,神农鼎满心期待的心情顿时无比失落。
它就像是一个洗干净了等待主人垂青的美人,结果,主人还是嫌弃它了。
嗡嗡嗡……
神农鼎发出低低嗡鸣,似乎抗议。
阮俏瞬间感觉到灵魂上传来的一股陌生的情绪。
有不满,有委屈。
阮俏一怔,有些不解的看着神农鼎。
“它喝了你的血,与你心神相连,已经算是你的本命神器了。”储时遇走过来打量着神农鼎。
神农鼎感受到储时遇靠近,嗡鸣声突然停住。
与此同时,阮俏脑海传来一股疑惑的情绪,似乎在问:这个男人是谁?
阮俏在心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虽然这只鼎腌过咸菜,但既然已经跟了她了,她也不该嫌弃它。
于是她上前,伸手轻轻放在它的鼎沿上。
神农鼎的一切情绪瞬间被安抚,它开心的变成一只碗的大小,落在阮俏的手掌中。
阮俏真切的感受到了与它心神相连的亲近感。
阮俏的心中是欢喜的,有了神农鼎,对于她炼丹来说,真的是大有如虎添翼。
神农鼎本身便是神器,昔日更是炼制百药,千万年来积聚无数灵药之气,上古之时炎帝用它炼制出旷世神药,神秘至极。
更甚至,一株普通药材,只要放入神农鼎中,也能被鼎的灵气洗涤,进化成天材地宝。
阮俏越看这鼎越喜爱,她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没关系,虽然你现在有点臭,但我每天给你洗澡,你一定会变香的。”
阮俏说完,顿时感觉到神农鼎传来高兴的情绪。
显然,它自己也知道它现在有味道。
赵大柱这时道:“神女,八爪帮的人现在被我们关起来了,就关在您之前住的小平房里。
他们说愿意赔礼道歉,还愿意把八爪帮一半的资产赔尝给咱们神火盟,您看,我们要不要接受他们的赔礼?”
阮俏没搭这茬儿,反而问:“魏子璇呢?”
“您是说那个假神女吗?属下把她跟八爪帮的人关在一起了,她一直不老实,吵着要见您。”
阮俏道:“那就去见见吧。”
平房的门打开,被关在里面的一伙人听到动静立即眼巴巴的看过来。
章鱼哥等人顿时激动的呜呜出声,眼神里满是迫切。
而魏子璇也被破布绑了嘴,闻声,眼神怨毒的朝阮俏这边看来。
“把她嘴上的布条解开。”阮俏对赵大柱说。
赵大柱应声而去。
魏子璇的嘴巴一得自由,就厉声质问道:“阮俏,神农鼎和神农火都认了你为主?”
阮俏眯眼看着她,“自然,你不也亲眼看到了吗?”
魏子璇冷笑一声,“阮俏,我好心劝你,你赶紧跟它们解除认主关系,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是吗?什么后果呢?”阮俏好奇的问。
她是真的好奇,这个魏子璇,既有偷取别人能力的本事,又弄到了炎帝血,的确是很可疑。
她是鬼门的传人,但实际上,她的行为和秘密,都超过了鬼门的范畴。
魏子璇冷笑一声,“也不怕告诉你,这神农鼎和神农血,你不配拥有。
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就怕你没命享受!”
阮俏冷笑一声:“是吗?我倒是好奇,我不配拥有,那谁配?你吗?
宝物本来就是有缘人得之,它们既认了我,就是我的,不配的,是你吧?”
魏子璇怜悯的看着她,摇头道:“阮俏,你会被惩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