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温热包裹住指尖,阮俏不由心尖一颤。
她看了眼面前有着绝色容颜的男人,心跳也不禁加快了几分。
真是又好看又迷人。
这谁看了不喜欢啊。
储时遇放下她的手指时,指间破皮的那点伤已经没有血迹了。
阮俏道:“刚刚那个家伙是不是变态?他做什么闻我的血。”
储时遇道:“不奇怪,他在寻找一个答案。”
阮俏一怔,“寻找答案?”
与此同时,凌冰带着魏子璇疾驰而去,到了路边,他们上了车,往天楼驶去。
魏子璇坐在车上,这才缓了过来,她逃过一劫了!
想到刚刚鬼门主和魏长洲对她流露出来的杀意,她就不禁一阵后怕。
然后,便是一阵恨意。
自己只是杀了珑思而已,十几年的感情,他们居然丝毫不念旧情,就要杀了自己。
她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怨毒之色。
想到救自己的人,她的心中又不禁升起警惕,“你们家圣女为什么要救我?”
她看向凌冰,十分警惕。
凌冰根本没有理会她。
此刻,他正盯着那雪亮刀锋上的一点血迹发愣。
许久之后,他素来冰冷无情的唇角,居然缓缓上翘,露出一丝谁都不曾见过的莫名笑容。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家圣女为什么要见我?”魏子璇不甘心,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凌冰眼神一凛,出手如电,铁钳般的手掌一把捏住了魏子璇的喉咙。
如同捏住一只孱弱的小鸟一般。
魏子璇短促的尖叫一声,眼露惊恐。
实在是,这个人的身上,一瞬间爆发出的杀意令她窒息。
凌冰冷冷看了她一眼,警告道:“到了天楼你自然会知道,不要聒噪。”
说罢,他丢开她,又转身继续盯着那把匕首上的血迹,眉头纠结了起来。
想到之前,阮俏看他的眼神儿,一定是把他当成变态了。
天楼。
阮幼宁坐在星图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可是站在她身后的半瑶,却是感受圣女与表情截然不相符的恐怖气息。
圣女此刻想杀人。
但是,她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一丝不悦的情绪。
这样的圣女,叫半瑶惊悚不已。
然而,她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时间在极其静谧的情况下流走,直到,凌冰带着魏子璇走了进来。
“圣女。”凌冰恭敬地喊了一声:“人带到了。”
魏子璇被推了进来,与此同时,阮幼宁转过身来。
二人四目相对。
一瞬间,魏子璇如遭雷击,双眼猛地瞪大。
阮幼宁看着她,微微一笑,“明白了?”
魏子璇猛地一把抱住自己的头,脸色惨白,巨大的痛苦叫她发不出声。
阮幼宁轻轻地笑了一声,她道:“你们都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凌冰看了阮幼宁一眼,转身出去了。
半瑶也连忙离开。
房门关上,屋里只剩下阮幼宁和魏子璇。
阮幼宁走到魏子璇的身边,查看了一番她的情况,片刻后,一脸失望的摇了摇头。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你可是我放出去的最优秀的一个分身了。”
她轻轻叹息。
魏子璇脸色惨白,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原来,我不是我……”
她自诩的骄傲,还有野心,在这一刻,全部都成了笑话。
难怪自己没有十二岁以前的记忆,原来,自己根本就没有过去。
十二岁那年,就是她生命的开始。
她的很多行为,潜移默化的,其实都是受到了这个主体的影响。
她连自我都没有。
魏子璇呆滞地看着天楼圣女,她就说,她谁都不怕,唯有对天楼圣女莫名忌惮。
阮幼宁欣赏着她的表情,轻轻笑了笑:“你败的很惨啊。”
魏子璇眼神空洞,她受到了莫大的打击,面如死灰。
见她这副样子,阮幼宁轻笑了一声。
她的长相清秀,但是因为深不可测的气息,硬是给她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再加上她多年来营造出来的‘圣女’人设,给人的感觉便真的是如同圣女般的包容大度,善良亲和。
再加上那种神秘感,便让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特别吸引人的气质。
很多人都喜欢她,想要靠近她,强大的人,也想要征服她。
可她谁都不曾靠近,这些年,她一直以储时遇未来妻子的身份示人。
以至于,不管有多人喜欢她,都没有人敢真正冒犯她。
阮幼宁居高临下的看着魏子璇,轻声道:“我让我有点失望,本来我以为,你会成为人生赢家,见我时,会有一个十分高贵的身份。”
魏子璇浑身颤抖,她张开苍白的唇,声音嘶哑,“所以,我的一切行为,其实都是你安排好的。”
她询问着,眼中全是乞求。
她想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阮幼宁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反问道:“这些年,你在外面听说过九命药蛊吗?”
魏子璇面露茫然。
阮幼宁叹息一声:“看来你混的一般,连九命药蛊都没有听说过。”
“那九命药蛊,可以让我修炼出九个分身。你就是其中一个。”
阮幼宁笑着说。
魏子璇猛地抬起头直视她,震惊道:“九个?”
阮幼宁叹息,“对啊,九个。可惜……”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突然浮现一丝冷光,道:“可惜我天赋有限,只修炼出六个。”
“六个……”
魏子璇喃喃道:“也就是说,除了我以外,这世上,还有另外五个和我一样的人。”
“不错,可是她们都不如你,你是我最得意的一个分分,你的天赋是最好的,最接近主体的,我给你安排的能力是掠夺。
掠夺别人的能力,掠夺别人的宝物,掠夺一切美好的东西。
可惜,你居然把天生灵眸弄丢了!”
阮幼宁平静的语气突然带上一丝戾气,她伸手,一把捏住了魏子璇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她直视着她的双眼,眸光冷冽:“你是怎么做到,得到了那样的宝贝,还给弄丢的?”
魏子璇感受到一股来自灵魂的压迫和恐怖,这种恐怖,比师父和师兄要杀她更甚。
她嘴唇哆嗦着,道:“是阮俏,她简直就是我的克星,要不是她,我早就成功了……”
听到阮俏的名字,阮幼宁愣了愣,脸上的戾色收敛了几分。
她放开魏子璇,神色幽深难测。
“做为我的分身之一,败给一个阮俏,简直就是耻辱。”
阮幼宁冷冷道。
她一把推开魏子璇,转身回到星图前,盯着星图看了片刻,脸的脸色越发难看。
代表自己的星星,明显被另一颗星星彻底映照的暗淡无光。
她捏紧了双拳,又猛地松开,盛怒的脸色缓缓露出一丝微笑。
她宛如散发着神圣的光辉,转身走到魏子璇的面前,温柔将她扶起,“没关系,失败就失败了,来,让我看看你现在还剩下些什么。”
她伸出一只手,掌心贴在魏子璇的额头。
一瞬间,魏子璇感觉她的灵魂完全不属于她了。
她甚至有种想要回归主体,永远沉睡的冲动。
那种如倦鸟归巢的感觉,让她后知后觉的惊恐。
如果回去,她就消散了。
她就不存在了啊!
魏子璇紧咬下唇,额角冷汗如雨。
阮幼宁一边查看她的脑海,一边念道:“医术,古武宗师的功法,书法大师,黑客,机械制造大师,过目不忘天赋。”
“不错,看来,你这些年掠夺了不少别人的能力。除了弄丢了天生灵眸,你果然还是我最优秀的分身。”
阮幼宁的赞道,心情似乎好了些。
“书法大师,过目不忘,这两个能力我要了,其他的你自己留着。”说罢,阮幼宁就从魏子璇的体内抽出两团光芒,融入了自己的体内。
阮幼宁的心情好了起来,她自顾自道:“父亲喜欢书法,我若是用这个能力去讨好他,他一定很高兴。”
“魏子璇,本来你弄丢了天生灵眸,我很生气,打算给你些教训,不过现在看来,你还是不错的……”
“这样吧,我给你安排一个新的去处,在那里,你可以拥有新的身份和地位。”
魏子璇神情木然的看着她。
所以,她的掠夺能力,其实就是来自于眼前的天楼圣女。
而自己辛苦谋夺来的能力,其实是在给天楼圣女积攒的,只为了等她随意挑选。
不,或许哪一个,自己会被她收回去,到时候,自己的一切都会融入她的身体。
想到这里,魏子璇浑身一个激灵。
她不甘心。
死也不甘心。
然而,她的不甘心,也只是藏在心底,丝毫不甘表露分毫。
“去哪里?”她问。
天楼圣女道:“西月城,程家。”
“我让你机械制造大师的身份进入程家,进入他们的核心,嫁给程伯箫,成为程家主母。”
魏子璇毫无拒绝余地的点头答应了。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过几天我安排你去程家。”阮幼宁唤人进来。
魏子璇连忙问:“我能知道另五个分身都是谁吗……”
她的话音还未全落,就被一股巨力猛抽飞出去。
她顿时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阵发黑。
阮幼宁走到她面前,眼中带着无边杀意:“不该你打听的,不要打听,否则,你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魏子璇感到彻骨的寒冷。
凌冰进来,看见倒在地上,胸前被鲜血染红的魏子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将人拎了起来,朝外走去。
阮幼宁看着凌冰的背影,眼眸幽深。
另一边,姜门。
阮俏不知道储时遇说的凌冰在寻找答案是什么意思。
她向三位门主解释道:“我之所以放走魏子璇,是因为知道她身上还有秘密,我要把她的所有秘密都挖出来,不能让她带着秘密死。”
鬼门主和魏长洲都表示理解。
“珑思的眼睛是你拿回来的,你也救了长洲,丫头,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鬼门主道。
魏子璇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阮俏看向了角落里安静的尚乔星。
“你是怎么成为蚩尤的,说说吧。”
阮俏道。
尚乔星也就二十三四岁,但是此刻,她的身上却透出一股看透世事的悲凉。
她看着阮俏,目露探寻,“主人,我说出来,你就会相信吗?”
阮俏道:“你现在是我的人,我已经介入了你的事情,你也必须跟我实话实说。”
尚乔星浑身一震,的确是这样。
她看了看阮俏,又看了看她身边的储时遇,眼中突然燃起希望的火焰。
“我是被尚锋从小培养成蚩尤的。”她说。
阮俏惊讶地看向她。
其他人也都一副吃惊的样子。
“尚锋?不是尚家主吗?他是你父亲。”阮俏道。
尚乔生眼中流露出一丝刻骨的恨意,“就是他,但是他不配做我的父亲!”
“更不配做爷爷的儿子!”
尚乔星冷冷道。
“他是蚩尤,爷爷也是他杀的!”尚乔星恨的轻轻颤抖身体。
众人不禁倒抽一口气,都被这件事情震的说不出话。
姜老道:“尚老爷子品行端正,也没有不好的习惯,对两个儿子也是一碗水端平,怎么会这样?”
尚乔星冷笑一声:“我六岁的时候,亲眼看到他杀了妈妈。
他发现秘密被我发现后,便把我送给了海君韶,成为了她的下级。”
阮俏不解道:“他为什么把你送给海君韶?他和海君韶是什么关系?”
“他和海君韶当然没关系,但是他依附的上级是西月城的程伯箫。
而那时,海君韶是程家极为看好的人,他为了攀附程伯箫,就把我送给了海君韶当下级。”
众人听得一阵皱眉,“看不出来啊,尚锋居然是这样的人!”姜老轻轻叹息。
阮俏道:“那位尚家主看上去也是个端正严肃的人,想不到背地里居然如此……”
尚乔星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他简直畜牲不如,他杀了妈妈,把我送人,这些都算了,可是爷爷……他连爷爷也不放过!”
尚乔星泪如雨下,无法遏制。
她悲痛至极,一时间痛哭出声。
等尚乔星哭完了,阮俏又问:“那这些事情,你二叔一家知道吗?”
尚乔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些年,我二叔一直跟尚锋明争暗斗,想要家主之位。
他怎么争得过尚锋呢,尚锋没杀他,已经是他命大了……”
就在之时,药童走了进来。
“小陶子,有什么事?”姜老问道。
小陶子手里拿着一个请帖,道:“门主,是尚家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