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宏颐抹了把眼角的泪,道:“副楼主,我对不起楼主,这些年,我实在是没有什么作为……”
程伯箫脸色一黑,扭头看向他爸。
所有天楼和天楼商会的人脸色也都不好看。
阮凛斯冷声问:“是吗?发地你具体说说。”
程宏颐再次淌下了泪水,一脸愧疚,“副楼主,我没良心,这些年看着下面几个弟弟妹妹做出那些白眼狼的行径而坐视不理,我对不起楼主。”
“呵!”阮凛斯气笑了。
阮俏则是眨了眨眼睛看着程家父子,不明白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程伯箫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爸……”
程宏颐看了他一眼,道:“不仅我那几个弟弟妹妹白眼狼,我这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伯箫:?
程伯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爸。
“爸,你疯了?”程伯箫不可置信地低吼,来之前,他爸可不是这样说的。
程宏颐又瞪了他一眼,继续抹泪:“副楼,我这儿子不配当小圣女的随侍。”
程伯箫脸色铁青地看着他爸。
程宏颐又道:“伯箫他天生就是洪荒霸体,且心高气昂,不甘于人之下。
这本来没什么不好,但坏就坏在,他心性偏了。
我这个当父亲小时候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可他太有主意了,这儿子,我这当父亲的教不了,也压不住。”
“程宏颐,你现在来这里扮起好人来了?你早干嘛去了?”
老叶愤怒质问:“程宏济在天楼商会作威作福的时候,你怎么不管?
你只不过是觉得如今副楼主出关,二代又十分看重人皇传人,所以才来向我们示好,你之前干什么去了?”
程宏济泪眼朦胧,“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是没用,我管不住他们……”
他颤颤歪歪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
看到那把钥匙的瞬间,兰家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那把钥匙造型独特,是十分古老的黄铜铸造,上面的刻痕更是曲折少见。
“兰家的钥匙!”兰潮海激动的站了起来,他眼神狰狞地看着程宏颐,“程宏颐你果真是来忏悔的?兰家的覆灭,背后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程宏颐道:“背后谋划灭兰家的是莫瑶,我二弟程宏济迷恋莫瑶多年……”
兰潮海双眼通红。
“我二弟为莫瑶做过很多事,司会长被害,就是我二弟干的。”
司满玉眼中怒火冲天。
兰知央上前,将兰家的钥匙拿回。
程宏颐道:“莫瑶当时要用兰家的祖宅养傀儡,我想办法从我二弟程宠济手上将兰家的祖宅要了回来,这些年一直打理着。
虽然里面很空,但很干净……”
“很干净?”兰潮海冷笑,“兰家满门血流成河,你以为洗的干净吗?”
程宏颐低下头,嚎啕大哭。
“我也没办法啊,我是程家家主没错,是他们的大哥没错,可是我一直将他们视为最亲密的家人,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程家大权已经不在我的手里了,我……”
程伯箫一脸死寂地看着他爸,他没想到,他爸这些年不声不响,原来就等着这一天来告状了。
程伯箫眼皮子跳了跳,只能自己上。
他道:“阁下,我爸的确一直念着黎楼主的好,我当年曾经的确是很高傲,不愿成为别人的随侍。
但是现在我想通了,黎楼主对程家有再造之恩,伯箫甘愿成为阮小姐的随侍,终身效忠。”
他说完,眸光真诚地看向阮俏。
他的服软,一定会满足阮俏的虚荣心,年轻女孩儿嘛,哄一哄她又何妨?
阮俏不解地歪了下头,耿直地道:“可是,你早就脏了啊!”
程伯箫:……
他的脸色铁青了一瞬间,继续道:“阮小姐,你是介意我曾经喜欢过阮幼宁,其实我也不是真的喜欢她,我们只是合作关系罢了,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可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阮俏淡淡道。
程伯箫的脸色微冷。
凌冰冷笑一道:“程伯箫,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你想来,主人都要接受你吗?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曲满玉也笑道:“程伯箫,我和你的年纪相当,当年主人出生的时候,我们已经七八岁了,已经记事了。
你应该很清楚,选你成为主人的随侍,并不是楼主强迫,而是你们程家自己的决定。”
司蔓也点点头:“的确是这样,主人并没有要求谁必须成为小主人的随侍 。
我是自愿让满玉追随小主人,自请让满玉成为小主人的随侍的。
当时主人还亲自问过满玉,满玉也是自愿的。”
司蔓看向程伯箫,唇角露出一丝嘲讽,“当时你也在场,你也满口答应了,主人再三询问你们是不是自愿,你说是。”
程伯箫脸色难看,但无言以对。
他早慧,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程家的兴衰跟天楼息息相关。
当年他的确是愿意成为天楼圣女的随侍的。
但是后来他发现自己的体质不同一般人,很强大,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便多了其他想法,自然不甘于屈居人下。
他想成为一方霸主。
阮俏道:“程伯箫,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管不着。
但今天你们既然来找我了,我就要告诉你,离我远点儿,别招惹我,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蚩尤的天级杀手。”
阮俏说到这里嘲讽的笑了:“你口口声声不愿屈居于人下,可你却成为蚩尤的杀手,莫瑶的狗。
这样的你,是怎么说出愿意成为我的随侍这种话的?
你当我是收破烂的吗?”
程伯箫的脸色顿时漆黑一片。
他眼神阴沉地盯着阮俏,冷笑道:“机会已经给过你了,阮俏,你可别后悔。”
“滚,傻叉,回去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曲满玉怒吼道。
程伯箫转身就走。
程宏颐也起身,“副楼主,程家的确不无辜,您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这些年,我过的很是煎熬。”
他说完,嗷嗷的大声哭了起来,边哭边走了。
大厅里的气氛顿时沉默。
好半天,曲满玉怒道:“什么东西,来恶心人的,早知道不见他们了。”
兰潮海沉默了一下:“兰家人已经不在了,那祖宅还要来干什么?回去了,也是徒增伤感,要不……卖了吧。”
兰沅青看了眼七叔,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也不想回兰家祖宅,但是:“七叔,家人的牌位,总得供起来。
祖宅也不能卖,留着,给后人当个念想吧。”
兰潮海一怔,泪水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