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季蕴带回来的几大箱珠宝与各色补品,季氏父子惊呆了。
“你,你这是将陛下的私库搬回来了?陛下知道这事吗?”
“父亲,哥哥,你们喜欢什么,自己拿。尤其是父亲,这些补药都是给你的。”
季父急得跺脚:“我身体好着呢,用不着大补。你跟我实话实说,是陛下让你回来的吗?”
“......我出宫时,派人告诉他了,他当然知道。”
她出宫时正在气头上,回娘家可以,但是家里没多少钱财。
她看到满库房的宝物,就收拾了大半出来。
万一聂弗陵真不要她了,她好歹还有些财物,钱和男人,总得落一样吧。
郑嬷嬷当时极力阻止她,但是一众侍从还是听皇后的。搬物品的搬物品,准备车驾的准备车驾。
收拾好后,郑嬷嬷见实在阻止不得,便跑去找了聂弗陵,他这会儿也该知道了。
季琅之喜不自胜:“妹妹,我真的能拿吗?”
“尽管拿,二哥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她指着一箱银子:“做皇后俸禄挺多的,这些现钱你拿去用。”
季琅之前所未有觉得,自己真有个好妹妹,同僚们诚不欺他。
当晚,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顿饭。
在哥哥与父亲面前,季蕴暂时忘记了烦心事,胃口大开。
红袖在宫里多年,这次来到季府,季氏父子待她亲切和蔼,比在宫中被郑嬷嬷耳提面命强多了,她也很开心。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当郑嬷嬷气喘吁吁告诉聂弗陵,皇后收拾物品回娘家了,他心中顿觉不妙。
晚上,他躺在长乐宫季蕴的床上,手里握着一根螺黛,强烈的寂寞感油然而生,她怎么就不明白他的心思呢。
最近的贡品除了物品,还有美人。
看着风情各异的美人,他更忧愁,如果他此时去宠幸她们,皇后大概能在娘家住一辈子不理他。
但他是皇帝,为何做什么都要先考虑皇后呢?难自己真的惧内?
季琅之消息灵通,他得知有官员进献美人,马上告诉了自己妹妹。
季蕴只是冷着脸,约了青辞去洛水游玩,她有钱有闲,还怕日子过得不好吗?
傍晚,两人纵马而归,季蕴让青辞在前厅等候,她要回屋去换件衣服。
刚一进屋,她就被人抱住,刚想呼喊,嘴也被捂住,随之而来的一阵热切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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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辞想着大家都是女子,季蕴换衣服不必背着她,季蕴前脚刚走,后脚她便跟了过去。
到了屋前,门关着,里面传来季蕴气极的声音:“放开我!登徒子!”
青辞一惊,随手在院中抄起一根木棍。
推开门后,果然有一个高挑的男子,正抱着季蕴往床榻上带,但因季蕴奋力挣扎,他所行并不顺利。
听到门响,男子松开季蕴一些。
青辞奋力朝他打去,那人大概想不到青辞会打他,呆愣间,肩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记。
季蕴不可思议的看着青辞,眼神中带点崇拜。
啊,青辞真是样样都行!她不仅什么都懂,还能骂街,还敢打皇帝。
接收到好友赞赏的眼神,青辞豪气顿生:“阿蕴,有我在,这登徒子跑不了!”
登徒子冷漠看着她,别说,他长得真好,气质卓然,颇有高山玉树之姿。
青辞暗道可惜,卿本佳人,何以为贼!敢冒犯皇后,多少条命也不够他活啊。
她跃跃欲试:“我们先把他的脸划花,再挑断手筋脚筋。”
季蕴急忙摆手:“......不,不不,青辞你听我说......”
“放心,我割了他的舌头,这事绝不会传出去,对,再把他阉了。”
聂弗陵闻言又羞又气,皇后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
季蕴也听不下去了,陛下不能阉!
她冲上前握住青辞的手:“这事让我自己处理好不好?我让车夫送你回家,你在家待着,我回头再寻你。”
她拼命的朝青辞眨眼,又用口型无声道:“陛下,陛下。”
青辞如被雷劈,敢情是皇帝?两人刚才那是情趣?
很快,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啊,我看他不像坏人,或许只是太仰慕你。古有抱背之欢,你也学着大度些,我先告辞。”
说着,她同手同脚的走出房门,回头看看,又贴心的为他们关上门。
看着好友溜走,季蕴松了口气。
聂弗陵恨道:“好啊,你有个肯为你两肋插刀的朋友。”
季蕴反讽:“谁让你正经人不做,非得做轻薄登徒子!”
他叹道:“你生气了?朕送你的礼物都被搬空了。”
她辩解道:“哪有搬空,我还留了小半没带出来呢。”
她是有心全部带走,但是心里终究是舍不得做太绝,留点物品,还有借口溜回去。
聂弗陵伸手摸她下巴:“这几日你似乎过得挺好,胖了点。”
季蕴拍开他的手:“胖就胖!怎么,新美人十分窈窕?”
他低声道:“窈窕,可我不喜欢。”
岂止窈窕,丰膄者也有,但他根本没心思。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他不说话。
季蕴上前揪住他:“你这贼人,肯给我睡吗,让我开心一回?”
他点头。
季蕴更生气了:“你应该拒绝,然后我捂住你的嘴,你再拼命反抗......”
聂弗陵忍着笑,任由季蕴将他压在床榻上。
她一边脱衣服,一边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许叫,叫就杀了你。”
两人多日未亲近,这次都格外投入沉迷。
事毕,季蕴累得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她看着一脸神清气爽的人,有些不高兴:“这事明明是我强迫你的,但你好像更快活,凭什么?”
“好了,别计较这个,以后我让着你,好不好?”
“咱们还有以后?陛下前些日子一直拒绝我,难道不是厌倦?”
他抱住她:“哪有厌倦,你不是怕生孩子吗?我不敢碰你,你那天的样子吓到我了。”
季蕴想不到会是因为这个,她只顾着生气了,当时就该多嘴问问。
她坚定道:“如今不怕了,我要生皇子,继承皇位。”
聂弗陵温柔道:“好。”
“你得把江山治理好,将来交给我们孩子。”
“依你所言。”
她满意了。
此次聂弗陵是悄悄出宫,到了季府,他让季氏父子别声张,他在皇后房中等着即可。
看到生机勃勃的美丽女子,他恍然又回到了北邙山初见她时。
他忍不住去抱她,哪知为此挨了一闷棍,虽然不太疼,但他感到了侮辱。
想到这里,他让季蕴看他的肩膀,是青了一块。
季蕴轻揉他肩膀,又呼呼吹几口气。
她敷衍道:“好了,没伤到什么。这事过去了,不许为难她!”
聂弗陵倒不会去为难青辞,她也是为了保护季蕴。
得知青辞是太学博士之女,又无婚约时,他忽然有了主意。
“你觉得萧连江怎么样,他也没有婚约。”
他总觉得皇后看萧连江的眼神与别人不同。
虽然他知道皇后心里只爱他,但多少仍有点介意。
上次皇后还为萧连江求情,免了他笞打之刑。
“萧连江?你是想——”
“我觉得他与李青辞合适,你以为如何?”
虽然季蕴没觉得李青辞与萧连江哪里合适,但还是答应问下青辞的意见。
晚饭是让人悄悄送到房中的,聂弗陵要是去前厅吃饭,季府还得费心招待他。
再说他只想陪季蕴,如果岳父和小舅子也在场,他还得分神应付他们。
季蕴不停的给他挟菜:“多吃点,你都清减了,政务再忙,也得加餐饭。”
他碗里堆得满满的,饭菜确实好吃,尤其还是皇后亲自给他挟的。
就寝前,季蕴在床头看到一个盒子,打开一看,居然是螺黛。
她扑哧一笑:“陛下,你竟也用螺黛?可你眉毛乌黑浓密,无需再画。”
他夺过螺黛:“带来给你画,过来。”
他小心的为她画眉,季蕴是远山眉,配上她长长的睫毛,十分好看。
画好后,季蕴看着镜中的自己:“你画得真好,可是睡觉时弄花了怎么办?”
“无事,明早再为你画。”
次日早上,两人要回宫了,季氏父子亲自将两人送上马车。
季琅之欲言又止:“妹妹,你的眉毛是不是画得太浓了,而且,两边好像还不一样。”
季蕴白他一眼:“你懂什么,这是最近时兴的。”
季琅之似信非信,最近时兴不对称之美?
“对了,我的钱没带走,你随意花,但得给我留一点。”
她本想将财物都带回宫中,但聂弗陵说不用带,他会再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