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蕴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情绪十分激动,脸色也有些苍白,眼看要倒下。
青辞慌忙扶住她:“阿蕴,你没事吧?”
季蕴捂着肚子蹲:“我,我肚子好疼......”
红袖见状跑去叫医官。
杜医官匆匆而来,他诊了半天脉,眉头紧锁。
红袖很紧张:“杜医官,娘娘这是怎么了?”
季蕴也奇怪的瞧着他,杜医官这是什么神情?
杜医官躬身,他谨慎道:“微臣斗胆问娘娘一句,上次月信是?”
季蕴想了想,看向红袖。
红袖道:“一个月又两天,不过娘娘月信一向不太准。”
杜医官道:“皇后娘娘是滑脉,像是有孕,但微臣尚不敢确定。不如娘娘再找几位医官来看。”
季蕴知道此人医术很好,只是一向谨慎,往往有八九成握才会下断言,他没有把握的事,别人大概也不行。
杜医官走后,青辞对季蕴道:“我听人说,妇人怀孕至少要一个半月才能看出,你不如再等上几日。”
季蕴很赞成青辞的话,要是再找几个医官来诊脉,多少会闹出些动静。
她是这么想,可郑嬷嬷却怎么也等不及了,这可是天大的事。
“娘娘,这件事情一定要告诉陛下,让他来决断。”
说着她就跑出去找聂弗陵,皇后有孕是天大的事,任聂弗陵再忙,他也得来看看。
青辞看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稀奇道:“你就这么任她擅做主张?”
“让她去吧,不然她会憋坏的,此人没有什么坏心眼。”
“陛下年幼时,她曾告假去看重伤的儿子,但临行前陛下病了,她只得留下照顾陛下,因此错过见儿子最后一面——”
青辞恍然,既有这层缘由,陛下肯定会对她宽容些。
太极殿中,聂弗陵正在批阅政务。
最近事务繁多,他白日都在忙,晚上才有时间去长乐宫。
张公公在一旁侍立,时不时添茶倒水。
聂弗陵自登基后,近身侍奉的多是太监,尤其是娶了皇后,他离宫女至少有三丈远。
张公公想起先皇后宫的盛况,再对比聂弗陵如今的一枝独秀,他不小心笑出声来。
聂弗陵有些不满,他抬看张公公:“何故发笑?”
张公公面色一僵,去抽自己的脸:“回陛下,老奴——”
幸好这时有人通传郑嬷嬷来了,张公公松了口气。
“陛下,你快去看看皇后,她大概有事情要与陛下说。”
看郑嬷嬷神秘又紧张的样子,聂弗陵坐不住了,他起身去向长乐宫。
这边青辞正在劝季蕴:“不管你是否有孕,都得按有孕养着,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季蕴无奈:“青辞,这话你都说了三遍,我听你的,这不都躺在榻上了。”
聂弗陵来不及让人通传,匆匆进入她寝屋。
青辞忙对他一礼:“陛下!”
聂弗陵看到躺在榻上的季蕴,心中一紧:“皇后病了,还是累着了?”
季蕴直叹气:“陛下,你不是在处理政务吗?郑嬷嬷怎么把你叫过来了,妾本想晚上再告诉陛下。”
聂弗陵茫然的看着她:“皇后......”
红袖喜滋滋的,她将杜医官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聂弗陵。
聂弗陵一时傻住,半天不见他有反应。
尔后他平静道:“那皇后小心养着,好好用餐饭,朕先回去处理公务。”
说着他便抬脚离去,背影还有几分急切。
众人对他的反应都很惊讶,陛下这就走了?
他公务是有多忙,连表示下欢喜的时间都没有?
待他走后,红袖低着头不敢看季蕴,生怕看到她伤心的神色。
连郑嬷嬷也不解,陛下这是怎么了,他不是一直盼着能与皇后有个孩子吗?
青辞摇头:“咱们这位陛下,确实当得起处惊不变。”
聂弗陵压制着喜悦,回去又忙了近一个时辰。
眼看公务今日是处理不完了,他决定早些去陪皇后。
他一到长乐宫门口,脚步便飞快起来。
季蕴起身迎他,他上前将人一把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在榻上。
季蕴打他:“陛下疯了!妾不要这么早就寝!”
对于聂弗陵此前的反应,她说不失落是假的,妻子怀孕,丈夫哪会是他这副样子。
聂弗陵眼睛发亮:“朕真是......真是太欢喜了,那时都不会说话了,你不会怪朕吧?”
他乍听季蕴怀孕,一时欢喜的过了头,不知该如何表达,便匆匆离去。
此时喜悦渐渐堆积上来,他再控制不住。
“皇后,朕要如何才能对你更好?你只管说,朕都为你做来。”
他站起身,在屋里转踱来踱去。
“朕可以隔三差五陪你回季府住,去你二哥的候府也行。哦,或是皇后想去朕的乾元殿住?”
“太后那里你不必再去,侍疾之事交给公主。”
“还有你大哥,你不是很想念他吗?待朕安排合适的将领接替他,让他回来看你。”
......
他絮絮叨叨个没完。
季蕴忍不住笑了,看他这副傻样,之前郁闷之气也消失了。
她起身拉住他:“陛下,你先别忙了,还要再等上半月才能确定。”
“皇后先让朕高兴一会儿,这样,明日朕让奚望来给皇后诊脉。”
季蕴可怜巴巴摇晃着他主袖:“妾若是没有身孕呢?”
“那也无妨,迟早会有的,就当提前高兴了。”
说他没头没脑的往季蕴脸上亲去。
两人一时情热,双双倒在榻上。
屋外郑嬷嬷听到动静,暗骂两人不知轻重。
她厚着脸皮走进去:“陛下,娘娘。”
季蕴推聂弗陵挡在她前面,表示都是陛下惹她的。
聂弗陵不自在道:“嬷嬷,你怎么——”
郑嬷嬷舍下老脸,一板一眼道:“娘娘月份尚浅,不宜行房,还请陛下节制些。”
聂弗陵闻言又羞愧又后怕,他都忘记了这茬,差点就......
季蕴在他身后忍着笑,偷偷掐他。
就寝后,两人细细低语,商量将来孩子的名字,季蕴心里十分快乐,一时忘记了太后所言。
第二天早上,聂弗陵醒来,却看到季蕴捧着脸看他,似乎不太高兴。
“陛下,安安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