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入秋,洛阳城凉风徐徐而来。
季蕴此时已有五个月身孕,能察觉到胎动了。
聂弗陵对此稀奇不已,孩子在里面会是什么样子?这么小就会动?
季蕴让他将头贴过来,不一会儿,胎儿果然动了动。
“皇后,孩子在动......是真的在动!”
“那当然,妾没骗你吧。”
他喜悦道:“孩子,我是,我是——”
季蕴替他介绍:“这人就是你的父皇。”
聂弗陵十分激动,“对对,我是你父皇,我和你母后都盼着你出生,你在里面要好好的。”
季蕴促侠道:“可不是,你的小肚兜父皇早就缝好了,就盼着你穿呢。”
聂弗陵被她取笑惯了,这会儿也不觉得难堪,还对着季蕴的肚子点点头。
季蕴怜爱的摸着他头发,这男人总算是肯正视自己的手艺了,很好。
孩子的名字之前两人商量了好久,今日胎动频繁,就将名字定下来。
若是男孩,就叫定欢,聂定欢,平定疆土,欢天下之颜。
若是女孩,就叫无忧,聂无忧,无忧无虑。
两人闲暇时,还试着一起给孩子做小帽子,小袜子,居然有模有样。
聂弗陵趁机给季蕴编了一条五彩手绳,上面缀有一枚铜钱,上面写着:元康元年。
他怀念道:“皇后,这年号还是你定的呢。”
季蕴喜欢得不行,编好后就戴在手腕上,怎么也不肯取下。
看她这么喜欢,聂弗陵大受鼓舞,他拿过丝绳,打算给孩子也编条小的。
季蕴抚着肚子问他:“陛下,太后的生辰宴准备得如何了?妾这个样子,也帮不上忙。”
彩绳在聂弗陵手中飞快的翻动着,他头也不抬。
“有礼部操持,皇后不用管,届时出席便是。”
他有些气闷,如今湘王妃的孩子还未满月,又逢太后寿宴,他更不能将聂弗明璧赶回封地。
***
洛阳郊外,温泉。
荣王在温泉里被七八个美人环绕,其中四个美人替他捏肩捶腿,另外几个美人跪在他面前,手持玉壶与酒杯,轮流喂他喝酒。
他似乎十分享受:“明璧,你也下来啊,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你是对这温泉不满意,还是对我的美人不满意?”
聂明璧摇头笑:“还是皇兄会享乐,小弟甘拜下风。”
荣王是是先皇妃子所生,他非长非嫡,又爱享乐,争皇位之心不强,所以和几位兄弟的关系都过得去,尤其是跟聂明璧交好。
荣王懒洋洋道:“那你就下来一块玩。”
他对身边的女人吩咐:“你们过去,谁要能让湘王下水,本王就赏谁一百金。”
这些女子闻言呼啦一声,全部丢开荣王奔向聂明璧。
荣王不以为忤,反而被这一幕逗得大笑。
“哎哟,看来这金子可比本王值钱得多。”
那些女子缠上聂明璧,使尽解术让他入水,有人靠近他怀里,有人跪下去解他腰带。
聂明璧不为所动:“皇兄,这些可是你的女人,你不管管?”
荣王大乐:“管她们做什么?本王今天定是要拉你下水。”
聂明璧比荣王年轻,且温润俊美,其风姿实在让这些女人心动,她们拽着他,怎么也不肯撒手。
荣王身边的女人,自然个个美丽,各有风情。
但在聂明璧看来,她们不过一群俗物,他虽然有些烦躁,却仍是笑着甩开她们。
“本王消受不起美人恩,你们都去找皇兄吧。”
见他半天没反应,几个女人心中暗骂,扭着身子回到温泉中。
荣王啧啧称奇:“明璧啊,你到底是不行——还是看不上她们。”
聂明璧闭上眼,浮出季蕴的样子,她无论怎样,都动人心魄。
“要看跟谁比,若是跟她比,那自然连半分都不及。”
“她?哦——肯定不是你的王妃。”
荣王饶有兴致道:“跟皇兄说说,你这是看上哪家小娘子了?凭你的身份相貌,有谁能拒绝?”
聂明璧走到水边:“她嫁人了。”
荣王惊了,而后他大笑:“明璧啊明璧,你也有今天。”
在他看来,勾搭个人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别有刺激之处。
但聂明璧居然会喜欢人妻,实在让他意外,此人可是以君子风度着称的。
他不怀好意道:“能不能勾搭一下?你是得了手,便不会再惦记。”
聂明璧整理好衣衫:“皇兄,小弟告辞,我要回去看王妃。”
荣王看着他的背影嗤笑,他这位皇弟,就是太能装模作样。
***
湘王妃快出月子了,她这次生了女儿,正怜爱的抱在怀里。
见聂明璧来看她,她很高兴:“王爷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本王来看你们。”
王妃偷偷着瞅着聂明璧。
在她看来,聂明璧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他相貌极好,行止有度,对自己也敬重,虽然有侧妃侍妾,但他从没偏爱过谁,给足她面子。
她感慨道:“说起来皇后过几个月也要生了,她之前曾赏过妾东西,妾想着,是不是要送些什么给她。”
聂明璧随口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妃以为他不喜皇后,毕竟皇后的作为在男人看来,是不折不扣的妒妇,但她觉得,作为女人,皇后实在幸福。
“王爷,皇后人其实极好,她不过太爱陛下,才将人看得紧些。”
“陛下也爱她,自她入宫后,陛下几乎日日宿在长乐宫,连她孕期也是如此。”
见聂明璧不置可否,王妃继续说:“陛下还常为她画眉,点梅花妆,还为她下诏禁止献美,独宠——”
“够了!”
王妃被聂明璧突然而来的呵斥声吓了一跳。
她急急道歉:“王爷,是妾多嘴了。”
聂明璧缓和语气:“无事,本王.....本王一时情急,帝后二人之事,你还是少谈论为妙。”
不用王妃说,他也知道聂弗陵有多宠爱皇后,若是他知道自己对皇后起了绮念,怕是不会让自己活着。
可是有些念头,怎么也压不下,就莫名滋生的蔓草一样,除都不除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