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乔修玉嫁过来?
不然就要攻入洛阳?
这他娘的是什么江山美人都要的强者剧本!
程清:“……”
他其实丝毫不意外商少言会这么说,毕竟从前在南陈,这俩人就有一腿!
但这件事是决计不能够答应的——乔琢再怎么样,也是如今的北周国君,叫他“嫁”给南陈女帝,北周还有何颜面?
可是……这位女帝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格,若“嫁”过来的不是乔琢,恐怕北周什么都保不住了。
商少言见程清一脸挣扎、犹豫,勾了勾唇角,下了一剂猛药:“若朕来日与乔琢有了子嗣,而他\/她又是个立得住的,那不拘男女,朕都可以立他\/她为储。”
程清有些讶异地抬头,但很快又垂眸叩首:“陛下所言当真?”
在场的除了商少言心腹,便是这几位北周使臣了,商少言也不怕被南陈那些臣子劝谏,闻言颔首道:“朕是天子,君无戏言。”
顿了顿,她解释道:“朕拿这天下,一是为了保全商氏,二是为了苍生大义,若连这点儿容人之心都没有,那朕还做什么皇帝?”
商少言垂眸看向程清:“朕是天子,是一位野心家,也许你们都觉得朕不会留有后患,但在朕看来,这天下能者居之,若有朝一日朕糊涂了,这位置也大可以让给别的人。”
此话一出,南陈、北周的臣子俱都纷纷下跪叩首,口呼“万岁”。
宴会很快就结束了——毕竟商少言说得再好听,洛水河畔陈列着的几十万兵马可不是吃素的,这件事还是早些解决才好。
……
北周,洛阳,皇宫。
商少言那句“朕要乔修玉嫁过来”在第二日早朝时传进了金銮殿,群臣顿时骚动不安,窃窃私语。
程清跪在下首,一字一句地将商少言提的条件念出来,群臣也渐渐安静了不少。
其中有三条叫所有人都凝神静听。
一是商少言允诺,所有北周的现任官员只要通过她的考核,就能够继续任职;二是南陈将在五年后迁都洛阳;三是叫乔琢“嫁”给她,往后会立两人的子嗣为储。
商少言这一招不可谓不狡诈。
这些臣子中,有几个是真正忠君的暂且不提……
她先抛出“继续任职”,这便是能让他们继续为江山、百姓奉献,但可能他们仍会觉得不妥;这时候商少言提出第二点“迁都洛阳”,这些北周的官员便会觉得也能够落叶归根,不必背井离乡,听罢自然会心动;而商少言最后一条,可谓是彻底说服了他们。
若是立商、乔两姓的子嗣为储君,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不就相当于他们北周的陛下娶了一位皇后么?
划算,划算。
群臣沉思片刻,而后……
“还有这种好事?”
不知是谁偷偷说了一句,被周围的同僚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人连忙闭嘴,所幸乔修玉并没有听见。
听完商少言所有条件的乔修玉:嘴角疯狂上扬。
唉,他的安安怎么就这么贴心呢?
那不得赶紧以身相许啊?
不过不能操之过急,还得欲擒故纵一二才是。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愤怒地站起身,拂袖道:“南陈女帝欺人太甚!就算朕答应了,朕的爱卿们也绝不会答应!”
谁成想,底下的朝臣们静默了一瞬,而后齐齐失声痛哭:“陛下,那南陈皇帝随时女郎,但野心勃勃、智勇双全,不可小觑啊!请陛下为了北周百姓,从了她吧!”
乔修玉故意摆出一副震惊的模样:“……?”
他呆站在原地片刻,而后颓然坐在龙椅上,双手捂住脸,不让自己悲伤地笑出声。
朝臣们不为所动,毕竟这些条条款款,只有最后一项“叫乔琢嫁给朕”是最过分的,其他的简直可以说是宽容无比。
文官们都是刘博留下来的人,自然没那么忠君;武官们也早跟乔瑜、乔琢通了气,更加不会拒绝。
好半晌,乔修玉才疲惫地摆摆手:“罢、罢、罢!朕为了黎民百姓,应了便是!”
接下来,他便无心早朝了,直接宣布了早朝结束。
很快,金銮殿上只剩下了乔修玉、十一,以及几个乔修玉的心腹宦官。
人都走了,乔修玉顿时喜上眉梢,高兴得笑出了声:“我要跟安安成亲了,嘻嘻。”
十一:“……”
几个宦官:“……”
虽然知道陛下是个恋爱脑,但是这会儿就自称“我”了,可见从来就没想过当皇帝,只想跟他的安安成亲!
乔修玉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毕竟人各有志,他的志向就是每天跟在安安身边。
……
很快,北周便易了主,商少言用了五个月时间统一度量衡,又将自己的军队、人手安排在了北周各地,便回盛京准备大婚了。
她回到盛京当日,便见到了在城门等候她的父母、阿兄。
于是北周、南陈不少随行官员都看见,这位给他们留下了不少成年阴影的陛下,在此时朗声大笑,而后小女儿姿态十足地扑进了那三人怀里,开始撒娇。
众人:“……”
程清神思恍惚:“这是那位一言不合就攻入洛阳的陛下?”
许衔满头问号:“这是那位万事不管、全部交给我们的陛下?”
莫行大吃一惊:“这是那位在战场上杀人如切瓜的陛下?”
叶老先生虚弱:“这是那位凭借一己之力弄死南安王、太子、两任帝王的陛下?”
四人对视一眼,而后倒吸一口凉气——撒娇的陛下,恐怖如斯!
商少言同爹娘、兄长寒暄几句,而后便骑马带着众人进了盛京。
宫中有白雪、白霜照看,前朝有白露、商云岚把控,一切都很和平。
商少言回到宫中后,商云岚便将这大半年来处理过的事务拿来给商少言过目,一边同她商讨,恰在此时,有大臣求见。
商少言对商云岚道:“你先在屏风后躲一躲,恐怕是来指责我北伐一事的老古板。”
商少言宣人进了御书房。
来者却是李轩——那位肚子里弯弯绕绕的老狐狸,他同商少言说了几句近来朝中大事,好半天才切入了正题。
“陛下,摄政王恐怕有不臣之心啊!”李轩痛心疾首,“您不在的时日,他独揽大权,长此以往,江山危矣!”
商少言:“……”
她看了一眼摄政王商云岚藏匿的屏风,清了清嗓子:“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