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倾月不明白这人干嘛用那种见到神仙显灵一样,崇拜的眼光打量自己的衣服,又觊觎自己刚刚擦嘴的手帕。
她好奇心上来,拿着手帕在他眼前晃了两下。
那人果然眼睛随着手帕游走。
大概是看上了,但这是娘亲给她的。
以前她不在乎的,自己有的是,娘亲也会时不时的给她做新的,可是娘亲去世了。
现在她都有点后悔当初那么轻易的送给洛川自己的手帕,她心疼的有点想要回来。
掌柜的因为花倾月手在晃,看不真切,就跟扑蝴蝶的猫一样,想上手去抓。
花倾月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将手帕收回自己的袖子里。
掌柜的手扑了个空,心里痒痒的很,“姑娘能把手帕给我看一下吗?”
花倾月,“不可以,人家姑娘的贴身之物怎么能让外人随便看。”
掌柜的看到雪蚕丝有点忘形,自知失了礼数,“对不起,这位大小姐,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手帕的料子。”
花倾月眉毛一挑,这老板有点眼力见,还知道自己是大小姐。
她刚刚不向小伙计发难,是理解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在南市无论她怎样的打扮,大家都认识她,不管心里服不服气,总要看在月清坊后面金主长公主的面子,叫她一声大小姐。
北市的人知道她的少,就算那天庆祝她回来的宴席上,很多人凑了热闹看到她,但也就几天新鲜,早把她这人忘了。
何况谁家大小姐这身中性打扮,在大街上不顾形象的啃包子。
“想看布料也不难,我从家里拿点过来就行。”
掌柜的闻言,双目放光,“真的?”
花倾月,“这有何难。
但是掌柜的,你有求于我,就让我站在门口吗?”
掌柜的忙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小姐里面坐。”
又朝旁边的小伙计说,“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这位大小姐准备茶水去。”
小伙计心里十分的不理解,她怎么就是大小姐了,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但对于掌柜的命令,他下意识的服从。
看掌柜的谄媚模样,那姑娘身份不简单,就泡了上好的茶叶端过来。
花倾月见茶水端过来,赶紧先喝几杯,顺顺堵在胸口的那些包子。
小伙计也没少见高官富商家的小姐,没看出她哪有一点大小姐文雅矜持的样子,倒是像土匪窝里的大小姐。
花倾月顺完包子,“我给你布,你是不是也要那点什么交换。”
掌柜的,“那是自然,您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给的起的都行。”
花倾月还真有点疑惑了,那布这么难得吗,让这掌柜的能夸下这么大的海口。
她从袖口掏出被叠了几下的纸条。
上面画的是名单最后一人的衣服,蓉姨娘对那衣服描写的很细,她照着画下来。
不知道像不像。
她把纸条展开,放到桌子上,双指点着纸张推到掌柜面前。
“这衣服你们能做吗?
要按照我写的尺寸做一套。”
掌柜的拿起桌上的纸,第一眼看去,画工不错,线条流畅,细节到位,比他店里的师傅还要强很多。
细看后,他突然兴奋的说,“这衣服虽然做工复杂,造价高昂。
但是我们能做。
我们店里前些年做过这件衣服。”
花倾月正端着杯子,往嘴边送去。
听到掌柜的话,她心一沉。
这么幸运吗?到的第一家就查到了。
花倾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哦?
是吗?
那也真是巧了。
我姨娘前段时间见了这衣服就喜欢的紧。
再过两月就是她生辰,我想做这个送给她。”
掌柜的想跟她套近乎,“是吧,好看吧。
那位夫人收到衣服时,也是赞不绝口。”
花倾月无意的说着,“那位夫人也真是厉害。
能想到花样这么繁杂的衣服。
不知那夫人是哪位高官府里的。”
掌柜的想说,但是不能,这客人的信息不能随便透露,他跟花倾月打哈哈,“时间有点久,哪家夫人不记得了。”
花倾月才不信他,他们衣坊的账本上肯定有记载,晚上她再来一趟就是。
花倾月,“不记得就算了。
衣服既然你们做过,那应该也快。
不要耽误了我姨娘的生辰。”
掌柜应承着,“那是自然。
不过大小姐答应的布料,什么时候能送来。”
花倾月从袖口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在桌子上,“这算是押金,等衣服做好了,我验过,布料会给你。”
掌柜的拿起厚厚的银票,一张银票的面值是一百两,就算没有布料,这钱做衣服也够了。
就算他很想得到雪蚕丝的布料,也不能错过这些钱,生意人嘛,一切向钱看。
花倾月可不傻,掌柜的都提那么高的条件,她自然知道这布料很难得,怎么会轻易给他。
这要是拿出来,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轰动。
而且她要是今晚顺利查到做衣服的人,何必把布料再送出去。
给了银票,她也没让人家亏本。
花倾月走了,没想到今天这么快就把事办完,现在又闲下来。
就想起,洛川是夜班,那白天就是休息。
她就朝洛将军府走去。
看看他醒没醒,醒了一起吃午饭。
花倾月放着正门不走,直接翻墙。
也许在花倾月眼里,后院的墙就是门。
再说,要是从正门走,还要挨个打招呼,实在太麻烦。
洛夫人太热情,她有点受不了。
洛府的格局和安府的一样,不用费劲,她哥安北晨的院子在哪,她就朝哪里去。
院里的主卧门窗紧闭,没有动静,估计洛川还没醒。
她轻推一下房门,没推开。
她掏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顺着门缝一挑,门闩被挑起。
一推门,门就开一条缝,足够她进去。
她侧身刚进去,就被起来的洛川用力抵在门上。
花倾月的背重重摔在门上,痛的她闷哼一声。
洛川也看清楚了近在咫尺的花倾月,“怎么是你?”
花倾月推开洛川横在她锁骨位置的手臂,“你没睡?”
洛川,“睡了,但是听到响动,就起来,还以为哪个不要命的贼敢进洛将军府。”
花倾月,“呵,你家有啥镇宅之宝,值得贼惦记的。”
洛川挠头,“好像还真的没有。”
花倾月看着洛川,他里衣敞开,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肉,啧,一个男的,这么白。
花倾月,“没东西可偷,可以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