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直接对伙计说,“我们找制衣记录,记录一件做工复杂,金镶玉的衣服。”
洛川把纸上衣服的细节对着小伙计描述了一遍。
花倾月没明白,洛川跟她解释,“梦游的人有时候也有正常的思考能力。
还能和人对话。”
转而对小伙计说,“我刚刚说的那件衣服,你有印象吗?”
小伙计点头。
洛川下达指令,“那你去找出来。”
小伙计进了柜台,熟练的翻找,不一会儿就抽出一个厚厚的本子,几下就翻到那件金镶玉那件衣服的记录。
因为不能出声,无法尖叫,花倾月只能抓紧洛川的手,以示她此时的兴奋。
洛川虽然不知道她找制衣记录干嘛,反正她高兴自己也跟着高兴,尤其花倾月抓着他的手,那力道他喜欢。
花倾月快速把上面订制衣服人的信息抄录下来,没细看直接塞进袖子。
洛川对着小伙计说,“没你事了,回去躺着。”
那小伙计还真的回去躺下。
花倾月把一切恢复原样,回头时忍不住又多看一眼那个睁着眼睡觉的小伙计。
羡慕那个掌柜的,哪里找到这样的人才,比大黄花都强。
大黄花就知道吃,胖的跟球一样,见谁都撒娇,已经忘记自己是看门狗。
洛川不明白那个小伙计有什么可看的。
还要上手去碰那人的眼皮,那只手刚刚还摸过自己,怎么又能摸别人,他抓住花倾月的手腕。
小声说,“别再弄醒了。”
花倾月听话的“哦”了一声,她没想干嘛,就是好奇把他眼皮扒拉下去,还会不会睁开。
花倾月就是喜欢被一些奇奇怪怪吸引,怕她再起心思,洛川赶紧把人拉走。
出了衣坊,花倾月深吸一口秋夜的空气,凉凉爽爽,事办的顺利,人一放松,饥饿感就找过来。
这一天,她早上吃了四个包子,然后就一觉睡到大晚上。
想来洛川和他一样。
这次他又帮了自己大忙。
“走,带你去吃饭。”
饿了一天不宜吃的太好,她不打算去醉仙楼,怕胃会有负担。
她不去,正好霍掌柜也不想。
空了酒库,又空了钱袋子的霍掌柜,巴不得她永远都别来。
正愁吃什么时,花倾月竟然奇怪的想起鸡汤馄饨。
她索性带着洛川去南市。
她不直接去馄饨摊,而是不远不近的在馄饨摊周围绕了两圈,时不时的去瞧一眼馄饨摊老板。
那人好像真的改了,没有抠鼻孔。
但是洛川不明白,那老板又有什么特别的,她怎么老是关注别人。
洛川气不顺直接挡在花倾月面前。
花倾月没明白,“挡我路干嘛?”
洛川一脸哀怨的看着花倾月,“我不好看吗?”
这又是闹哪一出,“你好看啊。”花倾月回答的很肯定。
她见过很多好看的人,但洛川的好看是让她心里舒服那种。
他很阳光,但不幼稚,经历过些事,心里没藏有阴暗的东西,稳重不显老成。
最主要的一点是,他愿意跟着自己胡闹,从来不问缘由。
洛川虽然对这句话很受用,但是还纠结着呢,“那你干嘛老是看别人?
你跟我一起逛街一点都不专心。”
花倾月无奈笑了,“我就是看看那馄饨摊老板讲不讲卫生。”
原来是这样啊,洛川心情又好了,脸上阴转晴,“那你是要带我去吃馄饨?”
花倾月,“是啊,一天没吃东西了,你不饿吗?”
洛川语气轻快的说,“有点,那走吧。”
洛川比花倾月走的还快,先找了空桌,站在那里等花倾月走过来,让花倾月先坐。
花倾月对老板说,“两碗鸡汤馄饨,一碗多放香菜。”
低头包馄饨的老板,抬头一看来人是花倾月,那些被打的恐怖画面直接跳出来。
包馄饨的手都有点抖。
花倾月看他包一个馄饨抖三抖,自己已经饿的肚子咕噜噜。
她催促道,“你慌什么,快点包,我们饿了一天了。”
老板赶紧回答,“哦,哦,我尽快。”
被催的老板更慌张,花倾月无奈道,“放心,你不抠,我不会打你。”
老板,“我不抠了,已经改了。”
花倾月说,“嗯,我信你。”
老板闻言稍微放下心,加快了包馄饨的动作。
洛川听不明白俩人的对话,问花倾月,“什么抠不抠的,他缺斤少两吗?”
花倾月给他解释,“这人以前爱抠鼻子。”
洛川怔愣了一下,随后紧盯着老板的手。
花倾月看着他笑了,“怎么,恶心着了。”
洛川,“也,也不是,就是……”
花倾月,“行了,实在别扭我们就换一家店。”
洛川摇头,“不用,你都不介意,我也不会。
你不记得我在林子里还吃虫子吗?
这不算什么。”
花倾月笑而不语,看他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样子。
花倾月轻拍了一下洛川的手腕,“放心,刚刚我观察他半天了,他是真的改了。
被我和师父轮番教育过,已经改过自新。
他要是没改,也没关系,我不怕受累,再教育一回。”
被拍手腕安慰的洛川,此时觉得,就算馄饨是鸡屎馅的他都能吃进去。
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鸡汤馄饨端到桌子上。
老板手抖,热汤洒到手上,被烫红也不敢吱声。
洛川见状帮忙去接,把那碗香菜多的放到花倾月面前。
花倾月往碗里倒了两勺醋,用勺子搅匀,喝了一口汤,还是那么好喝。
这还是花倾月头一次,好好把鸡汤馄饨吃完。
把汤喝干的洛川放下手中的空碗,“果真味道很好。”
花倾月付了钱,对洛川说,“今天谢谢你,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洛川不放心她,“你找订制衣服的人干什么,是要杀她吗?”
花倾月不隐瞒,回答的很痛快,“不知道,有些事还要再查查。”
洛川,“你要查,能带着我吗?”
花倾月有些犹豫,如果真的要杀人,她不想带上洛川,可她也知道,洛川不会放弃。
她可以不计后果,顶多一死,那他呢,她不想毁了他。
“再说吧,先回去睡觉。”
洛川,“那我送你回去。”
花倾月没说话,点头答应。
两个人就这样走在人群里,被热闹包围。
人声鼎沸,却盖不住两人各自的心思。
洛川把花倾月送回到乐坊,在外晃荡了半天才回去。
洛川确定,花倾月真的有要杀的人,要说在刚刚之前,他当花倾月说的是玩笑话。
以前两个人在南市找人打架,有理没理的事都做过了,从来都是两个人共进退。
如今她要抛下自己,独自行动。
他知道她是为他好,但不想领这个情。
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无论是打架,还是杀人放火。
他还是那句话,如果花倾月想杀一个人,就是那人该死。
他心疼花倾月,到底是什么事,到了要杀人的地步。
洛川思维跳跃,杀人后做一对逃命鸳鸯也不错。
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前提是花倾月愿意带着自己。
回到揽月楼的花倾月同样烦躁。
她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看着乌漆麻黑的房顶,她没有点灯,身处黑暗,容易想事情。
她为母报仇杀人,没有顾及,可她和洛川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
她苦笑,自己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事情才刚有个开始而已。
她把袖子里的纸条掏出来。
看着纸上的名字,刘芸玉,和阳街李府。
嗯?花倾月一下子坐起身,李府?和阳街?
这地方怎么有点熟悉。
她努力的回想,突然脑子闪现出李觅寒转身进门的画面。
他家是不是就在和阳街。
那李府里能穿那件金镶玉华服的人,不就是李府夫人。
刘芸玉就是李夫人。
花倾月刚回月清坊又立马出去,直奔和阳街李府。
她着急确认,这个李府是不是李觅寒住的李府。
她奔走在秋风里,出了汗,又被冷风吹干。
一路疾驰,到达和阳街,看到那牌匾,没错了,刘芸玉肯定就在里面。
她勾起嘴角讥讽,里面的人知道吗?
李觅寒知道吗?李玉堂知道吗?
知道李夫人就是杀死娘亲的凶手吗?
她一直在外站着,隐藏自己。
等到李觅寒去上朝,李玉堂出门。
她潜进李府,看到了坐在饭堂主位的李夫人。
她趁着李夫人吃早饭的功夫,去了主院。
进到屋子去寻找那件金镶玉的华服。
其实真的没费功夫,她寻了一个雕花最复杂的柜子,打开一看就是那件衣服。
如果不讲究细节,跟她画的基本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