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彻把他身上的铠甲摘掉,给他处理伤口。
手臂大腿都中箭,他把箭拔掉,挨个伤口撒药。
脱了衣服要扎针,怕毒攻心,得给他护住心脉,结果发现他身上还有护身软甲。
看上面密密的刀痕,他倒吸一口凉气,这要是没有软甲保护,他早就被乱刀砍死。
脱掉软甲,他手顿住,这人怎么还穿肚兜,什么癖好,上面绣的老虎却很凶猛。
但是救人要紧,他也不细研究。
等人外伤稍微好点,他才把人从地底带出去。
一路带着他十分艰辛,好不容易回到天青派,结果师兄说他哪里来的儿子,他要有儿子,起码得先有儿子他娘吧。
自己还没跟哪个姑娘有过肌肤之亲,纯童子身。
净彻跟他耍赖,人跟你长的像,就放你这。
回来天青派的几天他翻找医书,倒是知道人中的毒是千日醉兰,但是不知道解药。
本来以为他要死了,还觉得自己这么辛苦把他带回来很可惜。
但是能救他的人出现了,他自然不想让自己多日的辛苦白费。
净彻,“行,只要你交出返魂香的配方,我就不跟你计较。”
话到此,俩人算是达成协议。
方灵把手上的药材扔到后背的竹篓里,“一言为定。”
回到掌门住处,方灵开始清理药材,净彻在旁边拿着纸笔记录。
忙活了两天,解药才配好,给洛川喂下。
安南夕盯着洛川看,没反应,她问方灵,“怎么没醒。”
方灵,“没那么快,这药才刚喝下去,怎么也要有个吸收的过程。”
安南夕问,“那需要多久。”
方灵,“这个不好说,一天两天,或者五天十天。
要看洛川他自己。”
药是早上喂下去的,安南夕坐在床边等了一天,到了晚上实在太困,抱着人睡着。
后半夜,洛川缓慢的睁开眼皮,有些恍惚,自己好像睡了很久,睡到浑身没有知觉,没有意识。
看着陌生的棚顶,他的记忆慢慢回笼,自己中毒,跳崖,掉河里,晕厥。
缓了一会儿,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恢复了点知觉。
他慢慢侧头,看到安南夕睡在自己旁边,觉得这是不是梦,但是看着她皱眉时还抓了一把自己的胸。
那感觉太真实,不是梦。
他艰难的抬起手臂,用手指去按她的眉心,轻柔了一会儿,怀里的人眉毛渐渐舒展,他放开手。
此时,他觉得自己在哪,自己昏迷多久,漠北三皇子死没死,都不重要了,安南夕在他身边就行。
他用尽力气把人往怀里搂,安心的睡过去。
安南夕极少早起,今天她在天刚蒙蒙亮时睁开眼,她急着确认洛川醒没醒。
看着眼前人清浅的呼吸,她有点沮丧,还是没醒啊。
她用手指去戳洛川的脸,“你什么时候才肯醒啊,这么不舍得醒过来吗?”
洛川感受到怀里人的触碰,慢慢睁开眼睛,“这么喜欢戳我的脸。”
安南夕手指僵住,眼睛都忘了眨,就这么跟他对视半天。
洛川浅笑,“怎么,我醒了,你很意外?”
他这边还要再开口,安南夕的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他的胸膛之上,洛川慌了。
手给他擦拭眼泪,可是越擦怀里人哭的越凶,“不要哭了,南夕,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安南夕想捶他胸口,但是怕伤到他,也就算了,趴在他身上哭个痛快,她想把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讲给他听,但是又怕他担心自责。
也就不开口,只是哭,哭到哽咽,呼吸困难。
洛川知道这又是被鼻涕堵住了,他身上也没什么能给她揩鼻涕的东西,就想用袖子。
被安南夕拒绝,自己掏出手帕,用力一拧呼吸顺畅不少。
脑子也恢复点清明,“你饿不饿。”昏迷了那么久,也就她来这几天给他喂了点粥,看他抬胳膊都费劲,肯定饿坏了。
她要去厨房给他弄点粥,刚要起身,被洛川拉到怀里,“我不饿,再让我抱一会儿。”
安南夕惊讶,刚刚抬手还费劲,现在又这么大力的把人拉倒,身体素质真是好。
她不挣扎,又窝在他怀里,享受他给自己带来的温暖。
安南夕玩着他的手指,把他怎么被带来天青山,怎么被方灵配的救回来,都告诉他,唯独自己怎么跳崖,怎么从毒瘴森林闯过来,没有说。
他静静的听着,他知道安南夕这段时间一定也吃了不少苦,从她消瘦的脸庞,和充满血丝的眼睛就能看出来。
还有他揉着她的背,明显肉少了。
等她说完,洛川才开口,“你说这里是天青山?”
安南夕,“嗯,怎么,你知道这里?”
洛川点头,“天青山上的天青派掌门是我二舅。”
安南夕惊喜,“怪不得,你和那掌门长的那么像。
救你的净彻也是因为你和掌门长的像才把你救回来。
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就是掌门的院子。
还有你身上的软甲,也是我从天青派的一个长老那里买来的。
也是他告诉我要来西南。
这缘分可真奇妙。”
洛川却很平静,“是啊,缘分真奇妙。”
他身体还很虚弱,跟安南夕聊了一会儿人就有些困倦,他拍拍安南夕,“我们再睡会儿。”
安南夕点头。
俩人一直躺到天大亮,可能是因为心心念念的人醒了,她放松很多,洛川的肚子没叫,反而她的肚子里像有只青蛙一样,呱呱的叫。
她想忽视,洛川主动劝她,“去吃饭吧,再不去吃,你肚子里的青蛙急的都要蹦出来了。”
安南夕起身下床。
到厨房时,净彻已经在那里蒸馒头,天青派的人讲究自食其力,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即便弟子众多,掌门和净彻二人还是自己做饭,俩人你两天我两天的轮着来。
今天刚好轮到净彻做饭,见安南夕进来,他说,“你再等一会儿,馒头马上就好,我先给你盛粥。”
安南夕拦住他,“不用了净彻道长,我自己来就行。”自己不会做饭,帮不上什么忙,但是盛饭还是能做的,这几日她负责饭后擦桌洗碗。
虽然每次都被净彻抢过去。
净彻抢过安南夕手里的勺子,“哎呀,姑娘家的不要做粗活,手该操了。”
安南夕失笑,“盛碗粥就是粗活了吗?”
净彻,“是,姑娘家就得娇养着才对。”
安南夕摊开手掌给他看自己因练功磨出的茧子,“我可不是什么娇气的人,我自小练功,只要能让自己变厉害,都练。
我也不是什么安分的性子,上房揭瓦,追鸡撵狗,调皮的事做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