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很突然，也没来由。
让古河渚下意识愣了愣。
她认真想了想，思索着说：“那是个古老而伟大的国家，我……不大了解，所以说不上喜欢。”
“但是……”
“父亲是靠他们的游戏，在疫情期间才有一份不错的收入，我觉得中国人很了不起。”
“梦幻西游，还是亚运会的项目呢。”
“中国举办的活动，场面都很大，很漂亮……”
“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比去年的东京奥运会厉害多了！”
“好可惜，不能去现场看到。”
……
轻浅而认真的语调，让高桥玄彦的呼吸有些抖动。
突然……
他拉住她的手。
“唔？”古河渚又惊又喜，脸上发烫的由他牵着，嘴里说道，“高桥君，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
高桥玄彦哈哈笑声：“我是觉得，中国服务器的玩家水平更高。如果你有时间，我们一起去中国服务器玩梦幻西游，可以学到更多东西，变得更强！”
“另外……”
高桥玄彦停下脚步，侧转过身，拉住对方的双手：“小渚，明年我们一起去杭州看亚运会，好不好？”
……
古河渚呆住了，水汪汪的眼睛里，都是对方的样子。
这一瞬，她感觉高桥玄彦，就是自己今生的梦幻——他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
他似乎能够做到自己需要的任何事情。
……
“高桥君，我们……”
古河渚咬了咬牙，勇敢的向前：“我们交往吧！”
……
（嗯，这很日漫。）
——
东京的12月，是粉色的。
古河渚家里一楼的餐厅招牌，正式更换为“古河梦幻工作室”。
某天早上。
“斯古一，玄彦酱的攻略，也太厉害了！哦嚯嚯！”古河秋生经过一周试验，发现根据那份邮件安排工作室的日常流程，效率直线上升。
单周的效益，比之前提升一大截！
……
古河渚正要去上班，听见父亲嚷嚷，得意哼声：“那当然！而且父亲，如果按照高桥君说的，去中国服务器做生意，收入会是现在的两倍呢！”
古河秋生干劲十足：“哇嘎嘎，等我攒够买号的钱，顺便观察一段时间！”
……
另一边。
高桥玄彦在出租屋里5开嘉年华活动，好友列表里，除了两个副本合作团，还有一个叫做【老A】的。
之前还有bcdEF。
不过，根据可靠消息，他们都跟随二爷去了中国大陆。
……
“打算在哪过年？”高桥玄彦点开老A的聊天框，熟练的敲出日文。
老A是个109级魔王寨，很快回复：“二爷把人都带走了，我只能在这边盯着。你呢？跟你的小女友一起？”
高桥玄彦打开一个文件夹，里边是老大、老二，AbcdEF的照片，以及相关犯罪证据、资料。
他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发到了一个神秘邮箱。
并做备注：12小时内。
……
“是啊，这两个月闲下来，突然懒了。”高桥玄彦回复道，“这段时间多亏了你——”
“晚上有时间吗，请你吃个饭，算是提前过年。”
“你应该离我不远？”
……
老A不由发笑：“不愧是四爷，脑后都长着眼，去你住处还是？”
高桥玄彦想了想：“去外边，我懒得收拾。”
老A听是外边，放下些许的警惕：“行。”
——
东京都立武藏野北高等学校，校门口的斜对面，有一家叫做“西游”的餐厅。
坐在餐厅里，可以看见武藏野中央公园的部分景色。
老A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穿西装打领带，像极了日本某些组织的“社长”。
……
两人面前，是一桌精致的菜品。
佳肴下酒，那是一杯接着一杯。
两人喝得高兴，都去了好几次厕所。
……
老A喜欢吃鱼生，每次必点河豚，这次见面，还和高桥玄彦科普——咱老说“河豚”，其实都错了。
那字应该是“鲀”，念法一样，但是河豚、河鲀，压根不是一个物种。
咱吃的是会胀气的那种，是河鲀。
河豚呢，跟海豚一个造型，几乎灭绝了。
……
“日本市场，原来就是你的。”
高桥玄彦跟他用日语交流，就像两个许久未见的朋友。为了低调隐秘，还专门挑选了监控不到的位置：“二爷带走你的人，你不会怪我吧？”
老A总是笑呵呵的，眼里却有寒光：“你在这里娶妻生子，其实挺好。那个女生我看过，嗯……极品！”
……
各自话里有话，多少藏着点锋芒。
……
高桥玄彦表情玩味：“说的是啊，我确实非常喜欢古河小姐——希望大陆那边一切顺利，这样我就能留下来了。”
老A不置可否，大口的吃着河鲀鱼生。
清酒杯里放着一截鱼鳍，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激发清酒的香味，和鱼生触碰时，能够让人感受到极致的鲜美。
……
“真的？”老A咀嚼的声音，就像食槽的家猪。
高桥玄彦幽默摊手：“我还年轻。”
“哈哈，也是。”老A皮笑肉不笑，还用筷子招呼了一下，“四爷，你好像胃口不好，今天吃这么少？”
……
高桥玄彦也往嘴里送了一口鱼生，稍显迟疑的嚼了几下。
大概经过一瞬的犹豫，眼里闪过几分狠辣，这才咽了下去。
他叹口气说：“共事一年，还不知道你是否成家了？”
……
老A是潮汕吃法，夹鱼生都是很多块一起搁碗里，拌料吃得爽快：“家人都在大陆，我儿子跟四爷差不多年纪——可惜了，是个死脑筋，就知道读书。”
这时……
高桥玄彦的呼吸节奏，出现了一点变化，他还笑着说：“读书好哇，难道……难道你还想带他入行？”
老A察觉到变化，先是心生警惕。
恰在这极其微妙的时刻，他感到一股令人恐惧的酥麻，正在自己脸上蔓延。
原本平稳的心跳，也在迅速的变为沉重……
……
呲？
这……
这是？
河鲀毒素！
……
“你……”老A瞬间反应过来，惊恐的看向对坐的年轻人，刚想说什么，“你居然……为什么……”
高桥玄彦的身体却开始摇晃，面色惨白：“我……我的脸怎么麻了……这鱼……”
……
咚咚。
咚咚。
咚咚。
……
老A倒下时，隐约看见高桥玄彦的眼里，闪过一抹冰冷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