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一事如何了?温先生?”刘太公趁着夜色。
他们刚刚吃完晚饭。
此时正心力恢复之时。
温阁老也不知道如何描述。
只能道。
“难!特别难,这些日子时常有兵员闹事,吴三桂这个奴才的直系还好一些,其他的特别难过。但就是钱的问题,每年都发不足粮饷。这吾等有什么办法?”温阁老心力交瘁。
他已经明白了大明的问题在哪里。
他也跟皇帝说过。
但谁知道钱去了哪里?
刘太公坐在碳火旁边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对搞钱也是两眼瞎。
他只知道没钱就去抢。
但现在都这样了还有办法吗?
“温先生。吾不明白,这大明钱粮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惨成这副模样?当年神宗要加商税吾也支持张首辅,可是大明还是这样了。毕竟他姓张的算什么东西?居然给天下人定规矩。哎。错了。”刘太公想起那个愣老头。
他还是挺怀念那时斗嘴的日子。
可惜人就这样郁郁而终了。
幸好皇帝放过了他没要他全家的命。
温阁老自知这是前辈的恩怨不敢插话。
只能委婉一些。
“老大人。这也不能怪张先生啊。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当年只有那些人赚了钱,我们家里一分不得,谁不恨?如此下去朝堂里我们这些人还有说话的权力吗?”温阁老也是明白事理的。
当年如果让张先生继续改革,那里还有他们东林党的地位?
或者说他们动了所有人的蛋糕。
这你不死谁死?
大家都只听得懂朱家的黑话,你姓张的算什么?要我们也听懂你的黑话?
笑话而已。
“温先生说的对。他有什么本事替我们定规矩?不过当年的确得了一些钱,但有什么用?这些钱根本不够花。吾一直不明白他如何敢动我们的东西?这辽东现在是吴三桂这个奴才养寇而已,他想要钱我们可以给,但他怎么敢要这么多?”刘太公已经听到风声了。
一百万两啊。
他气的牙痒痒。
恨不得刮了吴三桂的皮。
不过。
“老大人原谅他吧。他的军队需要更换装备了,听说火药成本高,如今大明已经没有多少合格的火药了。”温阁老知道问题。
吴三桂玩的是铁浮屠,这是镇国神器。
不能乱来。
不然要是他们兵变了,大明就完了。
“到底是谁想出火药加油这个主意的?你知道多贵吗?哎。”温阁老心塞无比。
刘太公也知道的。
他也不多言说。
只好试探说。
“那吴三桂就不能少花一些?五十万两我们能给,而且吾能把神机营的一些装备替换给他,三十万两可好?”刘太公知道他们亏欠这些兵大爷许多。
但他们穷啊。
他们已经不想要脸了。
扛过这几年就可以了。
但他们不知道天气会越来越冷的。
温阁老也呆了。
“这怎么能行?这他们绝对不答应,老大人边关苦寒啊。你不知道已经有许多军户逃跑了,大明危在旦夕了。”温阁老只能这样了。
他无比希望大明能多给十几万两。
不然吴三桂也做不了人的。
刘太公虽然老迈。
但脾气也上来了。
“全国都在要钱。他吴三桂凭什么要一百万?这不是这样算的!温先生你还年轻。”刘太公已经露出凶意了。
他不是气温阁老而是气这些狗奴才不懂事。
这大明这么难了不知道替主子分忧。
这成何体统?
“老大人诶!老大人啊!这账不是这样算的。他吴三桂那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买的!你们这不是逼他卖大明吗?而且没有铁浮屠我们会变成嗷嗷待宰的羔羊的。不是这样算的。”温阁老实话实说了。
他看着开始沉默的刘太公心里无比难受。
这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只能按你说的办了。这钱明年秋收再给。而且别告诉崇祯爷,我们这些奴才只能这样安慰他了。哎!”刘太公挥挥手送客了。
他知道他儿媳今天又得说他了。
不过。
“吾先走了!老哥哥,希望你能睡个好觉!”温阁老亲切许多了。
刘太公也温柔笑笑!
很快在刘太公家的仆人赶过马车护送回去!
温阁老在萧瑟寒风里望着京城里的闪躲的人儿灯影无比憔悴。
他知道大明可能真要退居南方了。
风吹过北平外的农家。
那里此时也在挨饿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