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鸣川不放心的又问了医生很多,得知云水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才勉强松口气。
病房只剩下三人,气氛有些微妙。
“我去买些吃的吧,叔叔你们还没吃早饭呢。”盛迎霄识相的找了个借口,给父子俩留下单独空间。
“爸爸。”云水手指扣着被子,低着头。
云鸣川叹了一口气,“阿沇,你受苦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云水苦笑,“爸爸,我不想成为一个omega。”
云鸣川握住手,使劲掐着自己的手心,眼眶有些发红,“阿沇,是爸爸不好。”
他叹息,“我们家的苦难都源于我。”
如果他不是一个废人,他的孩子们也不会受这些苦。
云水摇头,他很想否定云鸣川的话,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爸,我有很多问题,我真的有很多想知道的事。”云水有些哽咽。
云鸣川闭了闭眼,泪珠滑落脸颊,他声音喑哑,“阿沇,你问吧。”
“陈志勇。”提到那个人,云水难受的叹息一声,“他是我和云意的父亲吗?”
事实已经摆到了面前,云水在很久之前就有这个疑问了。
陈志勇和云鸣川结婚时,云水已经五岁了,有记忆了。
他们的结合没有什么理由,只不过是云鸣川领着他,告诉他,眼前的陈志勇是他的父亲。
最后云意出生,陈志勇开始大发雷霆,每日酗酒赌博,动辄就是打骂,云鸣川和云水的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云鸣川有自己的学历和就业经验,在小县城有一个不错的工作,但那也改变不了糟糕的婚姻生活。
终于,他和陈志勇离婚了,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江城。
只不过苦难一次又一次降临在他们破败的小家.......
云鸣川笑了笑,眼泪不要钱似的落下。
他有着姣好的面容,云水其实很像他,那一双眼睛看似冷酷无情,却又最是多情。
“不是。”
这句话说出来,两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我和陈志勇结婚是被逼无奈,如果不那样,我们都活不下来。”
一颗泪滚到云水嘴里,他尝到了些苦涩。
“爸,你为什么不愿意洗掉标记?”
“洗掉标记啊......”
云鸣川抹了抹眼睛,勉强笑了笑,“那样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阿沇,爸爸很自私,我不奢求你们能原谅我。”
“我有时觉得自己是为孩子而活,有时又觉得是为他而活。”
“但我清晰的知道,我很惧怕死亡。”
云鸣川嘲弄的笑了,“是不是像一个懦夫?”
“不是。”
云水摇头,“爸,你不知道你有多伟大。”
福利院长大,考上名牌大学,有自己的事业,独自拉扯两个孩子长大......
云鸣川真的很伟大,只不过是一场车祸改变了这一切。
云水突然认真的问:“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很想知道,他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云鸣川笑了,“心有鸿鹄志,舍身取义,坚贞不屈。”
“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很少听到云鸣川这样形容一个人,云水突然对那素未谋面的父亲有了美好的向往。
“爸,他还会回来吗?”
云鸣川哽咽了,“不知道,或许会吧。”
“他,叫什么名字?”
“许望渊。”云鸣川看向窗户,神情忧伤。
外面旭日东升,晨曦洒满大地。
“有时我觉得与他在同一片天空之下生活,就已经满足了。”
云水没说话,突然多出这么多内容,让他受到了冲击。
原来他的alpha父亲叫许望渊。
病房和突然安静下来,父子俩相顾无言。
“爸,您回医院吧,出来这么久身体受不住的。”
云鸣川面色苍白,犹豫良久,他点头。
“等你情况稳定了我就走。”
“陈医生说过,很快会为您安排手术的。”云水殷切的看着他。
云鸣川牵强的笑了笑,“阿沇,你不用担心手术的事,医生已经和我说了,而且张家也承诺很快就把赔偿款给我们。”
“你现在刚分化,需要好好休息,学校那边我会联系你们导员请假的。”
听到手术费有了着落,云水瞬间松下一口气,天知道他最近有多难受。
“那就好,那就好。”
“爸,你别担心我了,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知道怎样照顾自己。”
看出了云水的不放心,云鸣川答应等他吃过早饭就走。
正巧盛迎霄敲门,拿着精心买的早点进来。
“叔叔,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随便买了点。”
云鸣川到底是过来人,对于盛迎霄他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真是麻烦你了,我吃什么都可以的。”
“主要是我家云水,不吃羊肉不吃胡萝卜,还不爱吃豆腐,有营养的都不吃,瘦成这样。”
云水脸刷的就红了,拿着小米粥掩饰的喝起来。
云鸣川和盛迎霄聊的还可以,尤其是盛迎霄,有问有答,让云鸣川稍稍改观。
盛迎霄叫了车,把云鸣川送回了医院。
刚要回去,在医院门口见到了一路小跑的池泽行,还有正在关车门的方宗谨。
“班长?”池泽行停下脚步,“你在这?云哥呢?他怎么样?”
方宗谨停好车,赶过来,“快,我问了病房了,去看看他。”
盛迎霄蹙眉,跟着一起进去。
云水刚在手机上查了分化相关知识。
他属于高龄分化,身体需要A信息素引导,最简单最有效的就是临时标记了。
“咬一口就行?这么简单?”云水撇撇嘴,这么简单,想来盛迎霄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刚巧门开了,云水扯开自己的衣领,冲着来人说:“快,盛迎霄。”
“咬一口吧。”
“.......!”
三人齐刷刷停下了脚步,震惊的看着他。
没听到动静,云水疑惑看去,见到方宗谨他们,他没什么意外,“你们来了啊。”
“盛迎霄?”云水望着他,见他一脸石化的样子,颇为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