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侧身躲开她,“胡言乱语什么,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尽管报警,而不是找我发泄。”
“云水,你是不是傻子?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懂?”
方茹早就自暴自弃了,与其被盛家查出来,然后坐一辈子牢,还不如拼死一搏。
“只要我换了你的腺体,盛家也不会伤害我。”
“相反,他们会求着我。”
云水蹙眉,对于方茹的醉话,他信了一半。
于是云水并不想多言,直接拉着任要安,快步往前走。
“胆小鬼,跑什么?”方茹冰冷的声音响起。
“神经病,我不跑等着被你抓吗?”云水也毫不客气地回怼。
可是刚走到门口,就有几股气体从门缝里喷出。
云水下意识捂住口鼻,任要安却骤然瘫倒在地。
“玛德,又来!”
云水暗骂一声,严重怀疑自己是什么厄运体质,三天两头被人下迷药。
“别挣扎了,乖乖被我带走,我会让医生给你打麻药......”方茹的话还没说完。
云水已经开始猛踹门了,哐哐声震惊四座。
“疯子,你干什么?”方茹捂着口鼻,想去阻止云水。
她虽然提前吃了药预防,但过量的迷药还是让人身体无力,更何况云水是卯足了劲踹门。
方茹一个女生根本没办法拉开他。
“云水!你停下来!外面都是我的人,你别挣扎了。”
话音刚落,门被踹开了一道缝隙。
云水趁机用手扒开,然后费劲地拽着任要安往缝隙里挤。
可药效渐渐上来了,云水刚爬出去半个身子,就无力地倒在地上。
一袭阴影笼罩住了云水,面前穿着黑衣的高大男人弯下了身体。
“隔壁就是学生在办聚会,谁给你们出的蠢点子,在这里绑人?”
“四爷,您息怒,这不是顺手的事吗?”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谄媚的笑着。
四爷戴着面具,只看得见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怒气。
不过他的语气依旧平稳,听不出一丝波澜。
“这两个o要交给谁?”
“四爷,这不,侄女身体不太好,想要换个腺体,刚巧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
四爷直起身体,玩了玩拇指上的玉扳指,笑了笑,“侄女?不是你的小情儿?”
中年男人只能赔笑着。
云水将这些话听的清清楚楚。
他一只手紧紧拽着任要安,生怕有人把他带走。
云水撑着墙,缓缓站起来,他踉踉跄跄地扶起任要安。
“四爷?”
云水的声音有点沙哑,但他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黑衣男人。
“嘶,你叫我干什么?”
“好吧,看你嘴甜,做手术的时候给你打个全麻,少点痛苦。”
刚说完,四爷大度地挥挥手,就有人上来抓云水他们。
方茹在门里,透过缝隙看着眼前一幕,吓得大气不敢喘。
中年男人给她使了个眼色,方茹领悟,藏在门后不敢露面。
眼看云水要被带走,一个人影突然冲了出来。
是陈铭。
“不行,你们不能带走云水!”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了!”
叫四爷的男人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云水的错觉,似乎在他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笑意。
“你又是从哪里出来的?”
四爷冷冷地扫视了周围一圈,“谁搞出来的烂摊子,谁自己去收拾。”
“我可是没什么空看你们表演节目。”
红木最近被抓了大半人,拦截了一半的生意,整个组织都是人心惶惶的,没人敢在这些领导人面前晃悠。
今晚方茹本就打算找到以前的靠山,抓走云水,只用一晚,做完换腺手术,第二天再把云水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
到时候就算盛家追究起来,那时云水已经没了,方茹又和盛迎霄成为高匹配,盛家自然不会动她。
这些都是方茹提前算计好的,可是她没料到半路杀出一个四爷和陈铭来。
陈铭张开双臂护在云水面前,“我不准你们动他,劝你们束手就擒吧!”
四爷看都懒得看陈铭一眼,直接转身就走。
云水突然喊住他,“四爷。”
四爷脚步顿了顿,依旧大步向前,不知从哪个暗门出去了。
陈铭依旧恶狠狠地盯着这些人。
云水感到心力交瘁,摸了摸额头的冷汗,扶着任要安靠在墙角。
云水拿出手机,这里安装了信号屏蔽器,一条消息都发不出来。
但云水心里却没有多慌张。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多了,或者知道盛迎霄会来救他。
也或许,因为那个素未谋面的四爷,是之前在陈志勇面前救下他的人。
总之,云水还算镇定,不过他浑身无力,确实没什么安全感。
陈铭还死死的和面前的人僵着,视死如归的样子,倒让云水高看了几分。
“管这么多干什么?!都带走!”
中年男人大手一挥,随即就有人上前,抓住了云水的胳膊,架着他往前走。
任要安昏迷不醒,没人扶着,就直接倒在地上。
云水被人押着,不得不弯下腰。
刚走到门口,云水突然瞅准时机,手肘一弯,狠狠地顶着那人的胳膊,趁机推开门,沿着走廊跑。
这样的举动显然引起了不小的混乱,好几个人追着云水,想要抓住他。
可惜这个地方明面上还是在举行宴会,有很多不知情的客人,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云水借着人群开始了闪躲。
“池泽行!”云水奋力一喊。
“啊?”池泽行傻傻地探头,就看见云水正在人群穿梭,身后还有几个黑衣保镖正在追逐。
“怎么回事?云哥!”池泽行边喊,边撒了手里的A4纸,往楼上跑去。
几十张A4纸洋洋洒洒飘在空中,惊得人群四处躲闪。
纸张上还印着方宗谨的黑白证件照,此刻略显惊悚。
走廊是圆形,很快云水就被两面夹击。
突然他闻到了些许薄荷味,瞬间心神一定。
果然,云水向楼下一看,盛迎霄正快速跑进来。
边上还跟着方宗谨和臣尧。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盛迎霄一路留下了不少水渍,就连衬衣都紧紧贴在身上。
但他顾不了这么多,眼神紧紧地看着二楼的云水。
眼看黑衣保镖越来越逼近,云水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翻过栏杆,抓着边沿,身体在空中荡了两下。
盛迎霄被眼前这一幕惊得一身冷汗,“阿沇!”
云水有些无力,药效渐起,他感觉眼前一片漆黑。
但他知道,盛迎霄就在下面。
他知道盛迎霄肯定会保护他,会不遗余力救他......
云水的手上没了力气,下一秒,身体像是飘落的花瓣,从二楼走廊边沿落下。
盛迎霄快速奔跑,在云水落地前,抱住了他。
以身体为垫子,紧紧把云水护在怀里,手肘在地上擦出长长的痕迹,他却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只顾的上把云水护住。
宴会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大家都被这混乱的一幕震惊了。
可更严重的是,偌大的宴会厅,有了两个易感期的alpha。
——臣尧猩红着双眼,翻身上了二楼,和黑衣保镖们博斗着。
几个回合间,就把人撂倒,浓厚的秋梧桐味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臣尧顾不上太多,穿过人群,把任要安紧紧抱在怀里。
——方宗谨则是被池泽行刺激的,直接提前进入了易感期,朗姆酒味席卷了整个大厅。
仿佛现在正身处酒窖,让人醉眼朦胧。
只有池泽行,什么也闻不到,抓住一个黑衣保镖,就是一顿胖揍。
“我让你,让你打我云哥,小安子体弱多病,你们竟然也下得了手!”
池泽行恨不得跳起来打,“趁小爷忙,就对小爷兄弟下手,都是混——啊!”
方宗谨一把拉过池泽行,脱下外套,捂住池泽行的头,避免那些黑衣人看见池泽行的脸。
“方宗谨,你是不是有病。”
“你这外套都湿透了,唔,滚啊——”池泽行甩开膀子挣扎着。
“阿泽......”
......
整个宴会厅一片狼藉,人群乱窜。
隔壁就是江大学院举行联谊晚会的地方,学生们不知情,都一个劲儿来凑热闹。
好多身体弱,定力差的,被这两股信息素刺激的头晕眼花。
盛迎霄抱着云水,用薄荷味隔绝出一方小小天地。
让向日葵沾染不到一丝杂味。
云水鼻尖都是雨后的土腥味,还有淡淡的清新的薄荷味。
他脑子有些迷糊,但心中却始终有一个信念,想要睁眼看看盛迎霄。
“盛,盛迎霄。”
“阿沇,别说话了,有我在,不怕。”盛迎霄低头吻了吻他的眉心,像是民间父母安抚受惊的孩子一样。
盛迎霄浑身湿透了,他伸手抹了一把头发,发丝被他拢在脑后。
金丝眼镜有些滑落,侃侃挂在鼻梁上。
“不怕,不怕。”
盛迎霄低声呢喃着,踉跄着起身,横抱起云水,往外面走去。
尤乐站在门口,痛苦的弯着腰,“啊,好难受,喘不过气了。”
整个宴会厅快成了生化武器战场,浓厚交错的信息素味,让人呼吸不过来,只有身为beta的客人和侍从还算清醒。
“盛迎霄,你要带他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