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楼。
飞云郡中,如果说有酒楼能和云灵楼相提并论,必然是春香楼。
云灵楼谈事,春香楼赏花弄月,多有美人。
春香楼包厢之中,王永昌怀抱美人,甚是惬意。
“三叔,你说那三个捕头会不会不同意?”一旁一个青年开口。
这青年也是王家俊杰,为王家三少王俊峰。
自从王家二少死了后,他得到了不少好处,顺位接管了不少王家的产业。
其中就包括粮仓货物,而粮仓货物对接之人就是身为飞云郡司库的三叔王永昌。
“你这脑子就不如你二哥,同不同意他们说了有什么用。”
王永昌笑道。
“飞云郡中,天上掉下来一个铜子儿都得姓王,只要是咱们王家想要的东西,迟早是咱们王家的。”
“三叔,侄儿明白。”王俊峰连连点头。
叔侄二人正闲聊,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王大人,外面来了三个人,说是要找您。”
“让他们进来吧。”
随着王永昌一声令下,包厢门被打开。
楚云等三人在小厮的带领下进了包厢。
“参见司库大人。”
三人一同行礼。
“大家同为飞云郡做事,何必这么客气,都赶快落座吧。”
王永昌笑呵呵道。
“多谢司库大人。”
众人落座。
“大家吃菜吃菜!”
王永昌笑着招呼。
这热情劲一时间让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就是楚云都感觉有些不舒服,这王永昌是不是热情过头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还真是一场鸿门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王永昌终于开口了。
“咱们大家也一起吃喝了,咱们不论官职,大家都是朋友。”
钱珲已经喝的有点上头,笑道:“对,咱们是朋友,能和王大人做朋友钱某三生有幸。”
李刚也连声附和,唯有楚云脸颊微红,似有几分醉意却没有说话。
“既然都是朋友,那王某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王永昌笑道:“大家当捕头,风里来雨里去也不容易,兄弟我也不忍心看着你们受苦啊,我这儿有一笔财,想和大家一起发一发。”
“什么财?”钱珲率先开口。
楚云和李刚也露出好奇之色,初来飞云郡,人生地不熟,有什么财能轮得到他们。
“赈灾粮。”王永昌嘴角扬起,接着道:“这趟兄弟们拉回去的可是两万六千石粮食,如今正是灾年,一旦粮食就是五两银子,这两万六千石可就是十三万两白银。”
“这么多银子,兄弟们就不想沾一沾?就算你们是捕头,一月也拿不到十两银子,到时候我一人分你们一万两,各自逍遥,岂不快哉?”
此言一出,三人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楚云不必说,他对银子不感兴趣,因为银子就饿死成千上万人,他做不来。
钱珲虽然趋炎附势,但也有自己的底线,想当个好捕头。
李刚就更不用说了,那两位捕头都不敢碰的东西,他一个明劲巅峰的临时捕头哪有这胆子。
“司库大人是要我们贪下赈灾粮?”钱珲压下心里的怒火,问道。
王永昌笑道:“那自然不能,光明正大贪污岂不是毁你我兄弟的名声么?”
“想要拿下这赈灾粮很容易,我会安排人在半路上装成流民劫道,只要你们佯装一番后,再弃车逃走就是了,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也只能说是流民抢粮,各州府都有这事儿,大家都心照不宣。”
楚云顿时明了,原来各州府的赈灾粮都是这么丢的。
钱珲更是怒火中烧,咬牙道:“那灾民怎么办?”
“灾民?”王永昌嗤笑一声,“灾民那还能算人么?饿死一些又能如何?实在不行把他们当抢粮的流民杀了,还能拿到不少朝廷的赏赐,岂不是两全其美?”
砰!
钱珲拍案而起,怒道:“我钱珲就算饿死,也不和尔等同流合污!”
“楚兄,李兄,你们呢?”
“在其位谋其职,这粮我肯定得押回去。”楚云淡然道。
李刚支支吾吾:“我……我听你们的。”
“放肆!”一直没开口的王俊峰怒道:“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三个小小的捕头,怎敢在我三叔面前拍桌子。”
“来人!”
王俊峰一招手,王家家丁破门而入,皆手持刀兵。
王永昌摆了摆手:“都退下。”
家丁退走。
他脸上露出阴冷笑容:“三位,你们可要想好了,这粮可不是那么容易拉回去。”
“司库大人只管放粮,能不能拉回去就是我们的事儿了。”楚云笑道。
“很好,有志气,我就喜欢有志气的人。”
王永昌衣袖一甩,起身离开了包厢。
怀里的姑娘被摔得哎呦了一声,连忙爬起来追了过去。
“咱们走着瞧!”
王俊峰放了句狠话,转身也离开了包厢。
包厢里,钱珲等人皆望向楚云。
“楚兄,咱们现在怎么办?”钱珲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吃饭。”
楚云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行,能吃一顿是一顿。”
钱珲筷子也耍了起来。
他心知肚明,这趟能不能活着回去估计都是个问题。
酒足饭饱,三人回了客栈。
入夜,楚云从床上爬起来,贴了张轻身符,推开窗户飞身而出。
白天他已经打听到了王家的位置,今夜过去探个虚实。
有了内力后,踏雪无痕已经大成,又有轻身符加持,犹如夜枭无声无息间落在王家院墙之上。
王家正厅,灯火通明。
楚云伏在房顶,将内力运转至双耳上。
正厅内所有谈话声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当听到王家众人谋划之时,他也吃了一惊。
下至捕房衙役,上至司库巡检竟然都是王家的人。
说王家就是这飞云郡的天也绝不为过。
将王家众人的安排都听在耳中后,楚云并没有出手。
现在出手只会打草惊蛇,倒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然而就在他要离开王家之时,隐约间却看到一抹白色身影在王家一闪而过。
“什么东西?阴魂鬼魅?”
“罢了,不管了,反正是在王家,真有阴魂作乱也是王家自己招惹来的。”
“自作孽,不可活。”
楚云几个纵身消失在了王家。
第二天,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照常开始搬运粮食,两万六千石粮食,足足搬运了一天。
赈灾粮全部装车已经是傍晚。
楚云和钱珲商量,再休息一晚,明天正午准时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