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阎又看向另一边熠熠发光的神权，叹了口气。
黑金蛋都破壳了，还是没能融合。
一边旁观全程的莫长生也有些无语，都这样了，竟然还不能确定成没成？
不过确实。
这也算不上成。
倒像是两个半成品，合在一起就是完成品。
大概，应该......成功了吧......
“不过，你也与神权建立了联系，使用是没问题的。”
狱阎决定摆烂，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并发出了愉快的声音。
“成功，结束！”
“唉不对。”它血眼微微一转：“还差最后一步。”
狱阎看向闭目沉睡的阎刑，又看了看周围竖立的将近千座失败品怪物冰雕。
“待你苏醒后，若想让鬼王之躯更为完整，就将它们吞了吧。”
它的部分神血和神力就在这些怪物中。
这话说完后，冰台法阵闪烁。
周围爆发起万丈寒冰，将周围的怪物都包裹其中。
包括冰台两侧的阎刑和化为实体的神权宝石，都化为了冰雕，静立在冰台两侧。
这一切，莫长生都看在眼里。
所以，冰洞里才会有两座冰雕。
虽然有两座，但只有一个怪物成品，另一座冻住的是被分离出的神权。
而在很久以前，阎刑就苏醒带着神权离开了。
所以她进来才会看到两座破碎的冰雕。
此时狱阎眼睛翻转向上，像是透过冰洞看到了更加虚无遥远的地方。
血眼隐隐激动，又包含着强烈的向往。
“我该离开了，待我彻底消散，再次苏醒就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那才是真正的我。”
“到那时，新的鬼王也会君临机械城！”
狱阎最后看了眼被冰封沉睡的阎刑，便头也不回的飞离了冰洞。
“还有最后一个地方要去。”
它拖着虚弱的身躯，飞向了渴望已久的远方。
冰洞内。
冰洞内，被冰封的所有冰雕微微震颤，隐隐有悲鸣声响起。
冰封着的阎刑努力的掀动着眼皮似乎想要睁开，最终却无力的沉睡下去。
而他对面的神权眼睛，规律的闪烁着，眼珠遥望着狱阎消失的方向。
眼中隐隐有光芒闪动。
莫长生也坐在轮椅上，静静注视着狱阎消失在远处。
一时间心里白茫茫一片。
她很清楚，狱阎最后这一去，去的究竟是何方。
它会死在神战，那是它身为鬼王这一生，为自己挑选的最后的墓地。
至于它最终是否获得了自由。
至少从炸炸如今的情况来看，似乎并没有。
即便是承受了诸多痛苦，耗费大量时间、资源实施计划。
最终毅然以一死换之。
它也始终深陷在过往的纠葛中，未曾挣脱而出。
就和如今的她，一样。
......
......
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消失，眼前像是被蒙上一层白雾。
记忆影像结束了。
重新回到现实，莫长生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眼睛也有些发涩、胀痛。
她眨了眨眼。
面前的场景气氛有些滞凝。
阎管家比她先看，自然是先她一步清醒过来。
正站在冰坑底部，目光紧锁在位于冰坑边缘的阎鬼王身上。
此时的他周身气息没有之前那么暴躁，只是在与远处的阎鬼王对视时。
空气中隐隐还有火药味。
莫长生单手搭在轮椅扶手上，朝倒在不远处，瘫成一堆烂肉的绕月靠近着。
至于阎鬼王和阎管家之间的纠纷，那是那俩鬼的事。
此时，阎管家开口。
“原来就是因为你，因为你，王才会在神战中殒灭！”
一旁的莫长生已经来到绕月旁边，罪恶的手伸了出去。
闻言她却微微摇了下头。
虽然这话，也有几分道理。
毕竟，如果狱阎没有把大部分神力、神血消耗在阎刑身上，甚至还留下了神权。
它也不会死在神战中。
排名第六的虚空鬼王都从神战中活下来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侮辱虚空鬼王的嫌疑......
莫长生也更能明白。
狱阎本身就为了自由在求死。
只有它那副神躯彻底消亡，才能真正挣脱阴世界世界意志对它的束缚。
阎刑也能从冰封中苏醒，接替它的位置。
可以说是为了自由不要命，既是求死，又是求生。
实际上，和当时还什么都不知道，被动接受一切的阎鬼王来说，真没什么太大关系。
莫长生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的明白。
但这些当时事涉中心的鬼怎么想，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那是他们需要处理的，干她何事。
莫长生提溜起半死不活的绕月，它的关节都被阎安锤断了。
莫长生将骨剑缩小，无视了骨剑不情愿的挣扎，快乐的将绕月的皮肉削了下来。
就像削铅笔一样。
阎刑这时也开口：“虽是因为我。”
“但父亲当年，前往神战本就是为死，不为生。”
阎安咬牙：“你不配这么称呼王！”
“可事实上，我们就是这么个关系。我的血肉都来自于父亲，我们几乎为一体。”
阎刑一脸认真的说着，好似并不觉得是在扎阎安心一样。
阎安这个一点就炸的弹药库，瞬间就爆了。
也不管自己现在打不打得过，冲上去就是一锤。
阎刑轻松躲避，一点衣角都没让他碰到，嘴上还在不停刺激着对方。
“你现在跟我对上，可没有半分胜算。”
阎安一拳挥过去：“哼，虚伪的东西。”
“你现在是想杀了王，成为完整的鬼王？”
阎刑闪避开，摇头否认：“我们也算是相处多年，你就是这么看我？”
阎安不吃他这一套。
“你但凡有一点对不起王的心，就把力量所有归还！”
“而不是跟吸血虫一样断了王的最后生路！”
阎刑失笑：“我断了父亲的生路？”
“笑话！”
阎刑音量提高，厉喝出声。
“现在逼得父亲退无可退的，是你才对！”
“是你阎安！”
阎安眼中戾气更浓，紫拳对准阎刑的位置轰去。
却只轰在了一团虚影上，落在后方吊垂的冰柱。
冰柱应声破碎。
空气中冰渣飞散。
阎刑一字一句，将阎安心中明白却又不想面对的真相，赤裸裸揭露。
“你明知道，父亲不想回来。”
“他不要你！”
“不要我！”
“不要机械城！”
“不要阴世界！”
“不要鬼王！”
“你难道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