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鸣看着面前的法衍和尚,两个人确实已经几千年不见,本以为对方已经行将就木,没想到还好好的活着。
他笑呵呵的说:“很多事情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已经好多年都没有你的讯息,几次大战也见不到你,还以为你让那个妖女给吸干了呢。”
法衍和尚轻轻地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说:“我当初先是在繁星帝国的都城,当了几年的住持,结果没想到后来那里生变,我也就一个人离开了。
后来又漂泊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的东西,听了很多关于你们的传说,不过我已经没有这个心,去参与这些事情。”
赵一鸣很随意的看了他一眼,嘿嘿的笑着说:“可是我看你的心并不静,还有很多的放不下,那要什么时候才能成佛。”
法衍和尚笑眯眯的说:“这么些年来对于这个我也看淡了,什么是佛,什么又是魔,没有魔哪有佛,一切不过是一念之间。”
赵一鸣一脸品位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你这个人就是愿意从一个极端,进入另外一个极端,就算是成佛的话,也一定是一个特别执着的佛。”
法衍和尚面色沉稳的说:“执着又能如何,这世上很多的时候都是因为执念,所以才能走到最后。
如果连最后的一丝执着都没有,又怎么能知道自己,究竟能够有多差,很多时候那些执着,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很差而已。”
赵一鸣伸出手说:“还记得当年我敲你那一下吗?现在想明白了没有。”
法衍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说:“当年的一下敲醒了我,同样也敲晕了我,因我这些年浮浮沉沉,找不到真正的归路。”
赵一鸣再次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然后一脸认真的说:“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成了路。
如果要是找不到路,为什么不能自己随便的走出一条路,总是走前人的路,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路。
要是没有自己的路,那么你走的就是别人的路,难道你要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那样别人只会走你的路,最后到达你的彼岸。”
法衍和尚笑呵呵的说:“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彼岸在哪里,别人又如何能够找到我的彼岸?”
赵一鸣用手指了指他的心说:“彼岸就在这里,心头才是灵山,你守着灵山去找灵山,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真正的灵山。
就像很多人天天求佛,却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佛,究竟哪里才有佛,实际上天地万物都是佛。
父母高堂是佛,亲朋好友是佛,子女双全是佛,你放着这些佛不求,天天去求那些无用的佛,最终不过是一场空。”
法衍和尚双眉低垂,随后又用心的说:“那你来告诉我,这世间究竟有没有佛,世间有没有功德?”
赵一鸣笑呵呵的说:“那我说世间没有佛,因为你自己都不相信,那又如何来佛,至于功德这个东西,你告诉我什么是功德。
要功德又有何用,不争不抢,不嗔不怒,万事与你如浮云,那你要来又有何用,既然功名利禄,美女权势都不放在你的心上。
你用功德求什么,一切不过是顺其自然,一切不过是顺其本心,既然自然本心,又何必在乎有没有。”
法衍和尚再次点了点头,随后望向天边,身上浮现出点点的金光,慢慢的连成金色的一片,皮肤都已经变成了暗金色。
他在这一刻真的悟了,放弃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将身体凝聚成一具金身,就这么留在这里,并不为了求什么,而是为了舍得什么。
赵一鸣站了起来,又是那么缓步的走向外面,每一步走得都非常的平稳,这一刻他又苍老了许多,心中也放下了许多。
就当他来到山下的时候,回头再次向山顶望去,整个山顶是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寺庙存在,只有一个瘦小的金色佛像,在风中孤零零的飘零。
他再次轻叹了一口气,继续缓步的向前走,这一次没有任何停歇,迈过高山大川,走过风雨丛林。
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在前面,很快的来到了一个国家,这个国家也是欣欣向荣,他恍惚的记得这里曾经叫做淮南。
这时他已经变得苍老,就在一个茶铺坐了下来,就看一个年轻人在奋笔疾书,似乎在那里写着什么。
他笑呵呵的问道:“不知道小哥在写什么?”
年轻人抬着头回答:“我在写淮南帝国的往事,写当年如何能够兴盛起来,听说当年这里,也曾经被称为自由之州。
只可惜后来发生了许多的事情,这几千年来,人们已经不记得当年发生过什么,但是依然有只言片语留下来。
我就根据这只言片语,对这些传说进行整理,整理当年的一切,也让人们知道当初的辉煌,知道这一切来之不易。”
赵一鸣嘿嘿一笑,然后一脸认真的说:“不知道你在这里得到了什么,我找到了什么线索?”
年轻人笑眯眯的说:“我只听说当年这里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一个帝国的太子,另外一个是一个无与伦比的智者,两个人共同将这个地方发展起来。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智者和太子分道扬镳,太子一个人支撑大局,只可惜他在很多方面还有所不足,最终没能席卷天下。
我常常在想,如果当时智者在心胸宽广一些,太子能够在明白事理一些,是不是一切都会改变,到现在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赵一鸣嘿嘿一笑说:“很多事情没有如果,已经过了这么久,谁又知道当年谁对谁错,对与错真的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曾经发生过。
这世上只能共患难,并不能够同甘苦,很多共同患难的兄弟,最后在利益面前分道扬镳,这根本就不存在对错。”
年轻人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再次在那里奋笔疾书,赵一鸣站起身走向远方,又多明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