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光远的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慕箐笑道:“你上台领奖的时候,刚好是她婚礼结束的时候。”
几天前,在菅家所主宰的塔内。菅允正在庭院内无所事事地看着金星发呆,但突然,他看见庭院的墙檐上有个人正伸展着双臂,左右摇晃着,像走钢丝一样大步走着。
“你是怎么进来的?”菅允对慕箐问。
“走进来的啊。”慕箐随口道。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菅允对慕箐问。
“怎么会呢,我只是来见一见我最喜欢的舞娘而已啦。”说着,慕箐突然表现出重心不稳的样子,然后在落下的时候顺势变换姿势,双臂张开着立定站到了地上,如同一个体操运动员。
“舞娘是什么?”
“就是专门跳舞的人。”慕箐还特意在垫着脚尖在菅允面前转了一圈行礼。
菅允轻笑,“那我应该是婚娘才对。”
“婚娘?哦,这个称呼好像也不错。”
菅允不想继续和慕箐说话,打算就此回房间里去。
“要不要我帮你把光远叫过来,让他给你做个伴娘啊。”
“我不知道伴娘又是什么娘,但我希望你适可而止。”
“你这是在命令我……还是,在求我?”慕箐侧身由下而上看向菅允。
“所以,你是来羞辱我的?”
“怎么会~呢。只是看见我的心爱的舞娘就这样被别人给……心里稍微有点不舍罢了。”慕箐皱着眉,做出一副假慈悲的模样。
“怎么样,想跑吗?”慕箐问。
“我的身体里已经被下了囚禁用的禁制和诅咒,想与不想,不在于我,在于别人。”
“当然在于你,只要你‘想’,我就能带你跑。”
菅允失笑:“你带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而且这可是两大家族的联姻,你以为自己是谁,能同时与两大家族对抗。”
这次换成慕箐放声大笑:“别说两大家族,就是全人类一起,在我眼里也不过是群虫子罢了。”
“全人类,说得……全人类……”菅允急忙退到一边,做出战斗的姿态,“你到底是谁!”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你接近光远有什么目的!”
慕箐露出坏笑:“你现在不应该关心你自己吗,人家现在过得好着呢,用不着你费心。”
“不对,这不可能,神从来过进入塔的先例……”
“现在不就有了吗?”慕箐摊摊手说。
“你就不怕我告诉给其他人?”
“你自己都不信,还觉得会有其他人信吗?”慕箐放缓了语调,“再说,你觉得,我应该怕什么?该害怕的,难道不是你们吗?”说完,慕箐微笑着消失了,菅允四下寻找,但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问其他的人也都说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仿佛她从来不曾来过。
但是,人虽然消失了,但她的笑容却在菅允的脑中迟迟挥之不去,她知道,她还会再来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慕箐又出现了,她带来了光远参加比赛的消息,还告诉她光远击败了其他家族的半插生。
菅允自然不信,几个月光远连她都打不过,怎么可能突然就能打败真实实力在黄级的半插生,但一想到他身边有个神,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相信了。
之后的几天,慕箐一直在给菅允讲述关于光远的消息,而菅允只是静静地听着,从未提及自己的事。
直到结婚前夜,菅允终于破天荒地开口了,“虽然我还是无法相信你真的是神,但这几天,谢谢你了。”
“谢我什么?”
“一直和我说话。”
慕箐哑然失笑:“那就跳支舞给我看吧,我喜欢你的舞。”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舞?”
“喜欢就是喜欢啊,不过我喜欢的东西还有很多,只是这个世界大都没有罢了。”
菅允的身体开始摆动起来,“斗神界之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可能比这好点,也可能更烂。说不准。”
“外面世界里的人,都像你这么强吗?”
“也说不准,不过像我这么漂亮的肯定没有。”
“外面的世界,有像我这样的人吗?”
“你这样?”
“一个从娘胎里开始怀孕都不可能生下我的人成为了我的母亲,一个老到能当我父亲的人即将成为我的丈夫。”
“应该有吧,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你知道我家族里的那位血剑吗。”
“知道。”
“他被神杀死了,被他喜欢的神。”
“这个我也知道。”
“所以,我很讨厌神。”
“能理解。”
“但是,比起神,我更讨厌这些人。”
舞蹈结束,整个庭院霎时狂风大作,不过这个风是并不是被封住的菅允能弄出来的,而那个可能的人,则在一个劲地鼓掌……
结婚当天,被梳妆打扮好的菅允在房间中看着手上的彩色缎带久久发呆。
不一会儿,他的“丈夫”打开了房门,那是一个身材有些矮小臃肿的人,因为这个世界的食物大都很难吃,加上猎神者经常战斗,所以很少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除了身材异于常人之外,这人在其他方面也有很多特异之处,比如牙齿残缺溃烂,手指黝黑生疮,脸上还有不少疙瘩。
这人是弘家的一个直系,但是,因其天赋低下,好吃懒做,家族内的人十分不待见他,但是又碍于他的身份,不好直接轰走,索性就一直将他藏了起来,从不让他出来见人。这也导致他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
他们之所以选择让他与菅允结婚,完全只是因为四大家族平时摩擦不断,所以想趁此机会羞辱菅家,并在两者的联姻中取得一个主导权地位罢了。
“你很漂亮。”这个菅允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拿着一根沾着肉的骨头堆笑说。
“谢谢。”
“要来点吗?”
“这种恶心的东西谁会吃?”
男人扔掉骨头道:“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这是两个家族之间决定的,并不是我,你能理解吗。”
“我都清楚。”
“那你应该也能明白,我做这一切,只是逼不得已。”男人笑着试图靠近菅允。
但就在他离菅允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时,菅允突然抽出金色蔷薇,一枪刺向对方,不过对方察觉得很快,瞬间躲开了。
“家里的那些老家伙以前也想过用意外搞死我,不过没一个成功的,嘿嘿。”
菅允又接连刺了几次,但被尽数躲过。
“别说你现在被封着,就是平时,你也未必能战胜我,我活这么多年可不止是光在睡觉而已。”男人突然抓住了菅允的枪柄,然后发力震得她手掌开裂夺过了长枪,“他们一直觉得我没有当猎神者的天赋,实际上我只是怕死而已,明明什么都不做就能获得一切,我为什么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外面拼死拼活呢?”
男人看见鲜血从菅允的手臂上流下来,嘲讽道:“你看看你,累死累活地想要变强,但结果呢,你是变强了,可有用吗?”
菅允紧握着缎带,“当然有用,即使变强无法改变我的命运,但它至少改变了那个过程,光是这个,就足够了。”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只是来履行我的职责。要恨就恨那些老东西去,或者去恨那个找死的血剑,是他们,让你从一个猎神者变成了一个女人~”
“我是什么,不是你说了算。”菅允平静地说完这句话,然后将缎带收了起来。
男人一步步靠近菅允,轻蔑地说:“不打算反抗了吗?”
“不,我打算反抗到死。”
男人满脸笑容,“那我可得好好感谢你一下了,我就喜欢……”
男人的说话声戛然而止,他的眼珠看向身下,却发现看到的地板而不是自己的肚子。
自己,似乎正处于浮空的状态?
他想转动身体,做不到,他想活动手指,做不到,他想说话,还是做不到,他能能做到的,只有看着自己的视线慢慢变红,而眼前的女人则用略带惊恐的表情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