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我能让你出现在这里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苏柒柒与沈轻舟无声的对视，过了半晌，苏柒柒站起来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金暮晨正在门口等她，看到她出来走了上去，“回家？”
“我去公司。”苏柒柒疲惫的叹了口气，“你回家吗？”
“我也得去公司，我开车送你过去。”
金暮晨伤口已经愈合，他已经开始去公司上班。
只是出来的急，两人身上都是一身休闲装，苏柒柒看了一眼。
“没事，反正也没多少人看我，穿什么都可以，你今天要去见客户吗？”
“不用。”
金暮晨边说边拉着她的手出了医院，先把她送到仙黛，自己再回公司。
秦晓看着一身休闲装的金暮晨目瞪口呆，说话都有些卡顿，“金…金总，今天下午有个会议，你要穿成这样吗？”
“待会换。”金暮晨的办公室很大，里面有个隔间，跟家里无异，放着他的换洗衣服。
秦晓点点头，把整理好的文件送过去，简单概括了一下。
“这是星月公司的资料，他们老板叫许知，这公司已经成立十年了，他们老板从毕业就开始创办，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算得上不错了。”
金暮晨翻开文件看了眼，上面有详细的星月公司资料，还有许知的资料，“他们公司和我们有业务来往没有？”
“两年前有，差点签合同，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取消了。”秦晓开口道，这事她也感到奇怪，是许知找上他们公司的，最后她居然取消了。
“沈轻舟在他们公司有没有职务？”
“沈轻舟，金总，我没查到这号人，要不要请……”
“不用。”金暮晨合上文件夹，“你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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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沈轻舟靠在病房的沙发上，他漫不经心的盘着手里的珠串。
病床上的人早就醒了，两人一句话也没说。
许知感觉喉咙干涩，发干的疼痛。
“想喝水？”沈轻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两步走到了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这个视角里，沈轻舟遮住了许知的全部光线，他就像是笼罩者她的黑夜，她怎么也逃脱不开。
甚至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许知张了张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沈轻舟看着她闭上双眼，从旁边端起水杯打湿棉签在她嘴上沾了两下，然后反复重复这个动作。
“医生说，不能喝太多，就这样，舒服一点。”沈轻舟认真的盯着她的脸，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轻柔至极。
许知睁开眼盯着他，眼里没有半分情绪，嗓音干涩，“别装了。”
沈轻舟端着水杯的手一僵，像没听到一样，继续给她喂水。
许知也不动，就这样盯着他。
“许知，你不爱我了吗？什么才是你？”沈轻舟把杯子放了回去，棉签顺手丢到垃圾桶里。
许知的脸色如同一张白纸，一点血色都没有，她手臂纤细，仿佛一用力都能掐断。
手上面吊着吊瓶，她回想起昨晚上，“你不该救我的。”
“我到底做错了？许知，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因为那个苏柒柒，她跟你说什么了？”
沈轻舟步步紧逼，因为一夜没睡，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这一刻，许知只觉得沈轻舟狰狞恐怖。
“你知道我最在乎你，所以你想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对不对？”沈轻舟忽的跪在地上，手握着她的手腕，头靠上去，忏悔的说道“许知，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熟悉的语言，许知不知道在黑夜里听了多少次这种话，在无数个时刻选择原谅。
“沈轻舟，回不去了。”
这一次，她也累了。
“不可能，许知，你听我说，都是我的错，我该死，从今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再也不会跟着你，我再也不会你分毫，只要你不离开我。”沈轻舟声音哽咽，许知能感受到手腕上的湿润。
她紧闭双唇，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苏柒柒晚上来的时候沈轻舟已经不在病房，她左右打量一眼，“我猜你已经吃饭了，就带了一碗粥，你尝尝，当宵夜。”
苏柒柒看她不说话，“你还没吃饭？沈轻舟那个混蛋！”
看着许知一口一口吃着，苏柒柒感觉安心不少，昨晚上她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实在是太虚弱了。
像盛开的荷花已然凋零，独留枝干立在水中。
“不够的话，我让暮晨待会再送点过来，他今天公司加班，现在应该回去了。”苏柒柒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怎么样？还不错吧。”
“很好吃。”许知点点头，嘴角扯出一个笑容，“谢谢。”
她这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心痛了，苏柒柒想不到事情居然变成了现在这样。
“后续工作你跟我助理还有公司副总对接。”
许知有气无力地抬起手拉了拉被子，这个动作让苏柒柒清晰地看到她了手腕上的伤痕。
她看在眼里，越想越气，手上的拳头紧紧握着，但没让许知看出分毫，“好。”
苏柒柒坐在这里陪着许知说说话，直到她睡着。
“我准备跟他离婚了。”
这可能是苏柒柒听到的最好的一句话。
她开门走出去时发现沈轻舟居然坐在门外，苏柒柒装作没看见，准备无视他直接离开。
“苏小姐，我们聊聊？”
“就在这聊。”
沈轻舟抬眼看她，“她会听见的。”
“你还怕她听到？”
医院拐角处，苏柒柒靠在墙上，冷漠的直视眼前的人，“说吧。”
“你很讨厌我？”沈轻舟拿起烟，又放了回去。
“你觉得呢？”苏柒柒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沈轻舟也没必要自讨没趣，“我希望你别在来看她。”
“你怕了？”
“你什么意思？我只希望你别在来见她，她也不需要你来陪着。”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沈轻舟，你害怕了，你害怕任何出现在许知身边的朋友，因为任何一个人都会劝她离开你，只要一点勇气她就会做出自己的决定，所以你在害怕，你想通过这种方式永远禁锢她吗？”苏柒柒停顿两秒，语气坚定，“不可能。”
沈轻舟看着苏柒柒的背影，暗自在心中盘算。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