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伊乖巧的屁颠屁颠的跟在公孙玄玥身后走进了屋内,而徐景然觉得这个事情自己还是不要参与的好,便在院子里晒起了太阳,并没有跟着一起进屋。
公孙玄玥倒了一杯茶指了指对面的蒲团对洛伊伊说“坐吧。”
“哦。”洛伊伊在他的对面盘腿而坐,很自然的接过他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谢谢白哥哥,确实有些渴了。”
“你啊,还是老样子,一点都不客气。”
“自己人,为什么要客气呢?”
“哈哈哈哈哈。”
“白哥哥,你不想笑就别笑,笑起来真难看。”
“唉。”公孙玄玥也止住了笑容,换上了愁容:“小三儿,为什么是你呢?”
洛伊伊不懂就问:“为什么不能是我?”
“别人来的话,我就可以直接闭门谢客。但是是你的话,我也不忍心你回去没有办法交代啊。”
洛伊伊没有听出公孙玄玥更深层的那个意思,但是这话已经让洛伊伊有些愧疚了,只能低下头说着抱歉的话:“对不起,白哥哥。要不你也闭门几天?”
公孙玄玥瞪了一眼这个好无厘头的建议说道:
“小三儿,你不用再说对不起了,从进门到现在你说了多少个对不起了?你没说累,我耳朵都听出茧了,白哥哥不是怪你,是白哥哥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公孙玄玥目光里的哀戚,洛伊伊怎么可能不懂呢?毕竟他的家人都没有了啊。
“小三儿啊,我知道我的父亲他是心甘情愿的,可是我还是过不去,心里堵得慌。”
“小三儿,我也知道他关乎着大夙的社稷,可是我想我的家人,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哥哥姐姐。”
“小三儿啊,我也知道为了大义,我必须要放下心中的这些小家情谊,可是那种痛,那些噩梦从小到现在还时时缠绕着我,我又该如何自处?”
“小三儿,我该怎么办,我知道我应该学习父亲,可是我也想要自私啊,我知道他那时候也身不由己,可是我心里还是有怨。”
“小三儿啊,我也知道我能活着,他定是出力了的,可是有些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小三儿.......”
洛伊伊安安静静,认认真真的听着公孙玄玥一声又一声的呼叫,一句又一句的倾诉,她不打断他,她就当个称职的倾听者,因为她知道她的白哥哥这些年被这些事情压的有多重,压的甚至喘不过气,他现在需要一个倾诉的宣泄口。
大概断断续续的过了半个时辰,洛伊伊扮演的角色就是倒茶丫头,看他说累的时候就奉上一杯茶水,让他润润喉继续,弄的公孙玄玥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多年积压下来的情绪也差不多都发泄了,也就不再继续了。用无可奈何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洛伊伊,不说也不笑。
洛伊伊胡乱的在脸上乱摸后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公孙玄玥没有说话,而是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
公孙玄玥继续没有说话,继续摇摇头。
“白哥哥,你这样我渗的慌,你别这样。你别不说话啊?你是不是很难过啊?你难过你可以哭出来的,我不会笑话你的呢。”
公孙玄玥看着她那有些惊慌的模样,终于噗嗤的笑了出来,说了这么多话,他的心似乎前所未有的舒畅,这些东西,他从没有在别人面前说过,原来把压抑多年的东西倾诉出来是这种感觉。
“白哥哥,白哥哥?”
“嗯,我同你回京。”
“真的啊?”
洛伊伊有些喜出望外,但是却又听到公孙玄玥说:“但是。”
洛伊伊等了一会,发现公孙玄玥却又停顿了:“但是?但是什么你快说啊。”
“但是我觉得我们可以晚点在出发,你难得来趟青州,我带你一起逛逛玩玩。反正他现在其实也是没有生命危险的,让他多演一段时间,才能让幕后之人多露出一些马脚。”
“哦呦。”洛伊伊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说道:“白哥哥,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话需要喘上那么大一口气了,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但是,但是吓得我这颗小心脏都砰砰砰的乱跳。不过晚点回京也行,刚好我也可以多陪陪师父。”
公孙玄玥一惊:“小三儿的师父也在青州?”
“嗯,他就是你的秦叔叔。”
“啊?”公孙玄玥懊悔道:“当年就该问一问你师父的名讳。”
“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你师父‘算账’,难怪当年不愿意见我。”
公孙玄玥拉着洛伊伊往外走,却听到身后传来她的取笑:“白哥哥,你确定你打的过我师父吗?”
“谁说算账就一定是要比武的?我可以跟他拼酒。”
“得勒,走。”
洛伊伊笑嘻嘻的继续乖巧的跟着公孙玄玥走,还谄媚的说道:“白哥哥,这次我帮你,我帮你一起把师父灌醉,谁让他那么坏,知道是你还故意躲起来。害得徐师伯找了那么久,他该罚,该罚。”
真是‘父慈子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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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南关,荆州城于云州交界处。
某处深山中,横尸遍野,一看就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斗争,活下来的这方,也是损失惨重,躺在地上强撑着一口气,等冷若离赶到到时候就是看到这个激烈的场面。
他赶紧吩咐身边的人去救治伤重的伙伴,他看着除了尸体还有散落一地的铁矿和一些已经制成了的兵器,眉头紧皱,所以这些难道就是当初锦州的那些失踪了的铁矿吗?所以当时严楚只是替死鬼,那些银子也是为了蒙混过关。
呵呵,他轻笑一声,好算计啊,深知国库空虚,用那些银子堵住了皇上追查下去的心这个人果然是了解朝廷的,可是跟这些兵器比起来,那些银子算什么?私造兵器,这是有谋反之心?但是谁有这么大的野心和能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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