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伊有些轻蔑的看了一眼她那似乎没有见过世面的父亲,不就是皇上赏赐的几味珍贵的药材吗,有必要这么夸张,从得喜公公离开后,就一直摸着不放,她还嫌弃皇帝这次怎么不给真金白银了,这些珠宝首饰,布匹服饰的又不能当银子用,就是好看了一点。
如果冷若离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敲上她的脑袋,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食千户可比赏赐银子好上百倍了,那可是一直都会有的。
果然乐极就会生悲的,她突然听到她那便宜的爹开始疯狂咳嗽,肯定是刚刚笑的太忘乎所以了。
“老爷。”廖丽娘可真会来事,她的一只小手轻柔的拍着洛弘文的后背,另外一只手端起旁边的茶盏:“老爷,您喝水润润喉,来,慢慢喝,小心一点,有点烫。”
洛弘文喝了茶后,的确咳嗽有所缓解,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廖丽娘,媚眼如丝,肤如凝脂,似乎比之前更加妖娆动人了,看着她对自己满眼急切的关心,突然内心开始有些自责,昨天不该对她发脾气,何况她肚子里还有自己的骨肉呢。
他轻轻抬手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温情贴心的关心道:“丽娘,身体可还受的住?”
“老爷,他很乖,他很乖的,这么小就知道体谅他娘亲。”
“那就好,那就好。”洛弘文从那些赏赐的药材中挑选了一株人参给周氏:“娘,这株千年人参给您补补身体。这冬虫夏草,孟氏和丽娘你们两个有身孕的也好好补补......”
季柔跟林氏听完洛弘文的分配,心里虽然低落,但是脸上却并未表现什么,他心里根本没有她们,但是徐宁宁的脸色却不好看了,孟氏是夫人,给她也就认了,但是同为姨娘的廖丽娘凭什么每次都可以得到老爷的宠爱,之前还害得她被认为是害季柔滑胎的人,心里越想越愤愤不平。
眼珠子一转,徐宁宁来到洛弘文身边,小心翼翼试探性的说道:“老爷,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一旁的洛伊伊像是个吃瓜的群众,看似在和周氏孟氏聊着天,但是眼角一直偷瞄那边。
“咳咳。什么事情?你说。”
徐宁宁突然扑通的跪在了洛弘文的脚边,眼里还含着泪水,声音也充满委屈:“老爷,妾身就是想为季妹妹向老爷您讨点补品,季妹妹因为廖姐姐身边的嬷嬷害得她小产了,至今身体还很脆弱,妾身跟她同住一个屋檐下,每到深夜,总能听到她时不时的咳嗽声。妾身心里就心疼,老爷您看......”
徐宁宁这哪是讨要补品啊,这是在打小报告啊。
洛弘文抬头看了一眼季柔,果然她的脸色苍白,身子骨也消瘦了不少,眼睛也无光,再想到她小产的原因,他的目光狠狠的朝廖丽娘身上剐了一眼。
他虽然对季柔没有什么感情,甚至这个家里他的心里也就只有廖丽娘,但是不管怎么说,季柔肚子里之前怀的是他的孩子,子嗣对于他来说很重要,一个嬷嬷居然敢对他的子嗣动手脚,这是在挑衅他的权威,这是他不能容忍的。虽然之前听到洛伊伊说廖丽娘怀孕了,担心她身边没有刘嬷嬷照顾,会不习惯,还想着让刘嬷嬷回来。
现在看到季柔,再想想洛伊伊之前的话,再怎么说,季柔也是主子,她一个嬷嬷居然敢,他再看了一眼孟氏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他可不敢再有任何闪失了。
“管家从廖姨娘这里的冬虫夏草拨一些给季姨娘调理身体。”
廖丽娘不可置信的看着洛弘文,她再一次感觉到了,洛弘文对他的感情在慢慢的变淡,以前不管她做什么,他都是无条件的顺着她,护着她的,可是现在却......
“咳咳咳,咳咳。”洛弘文剧烈的咳嗽,牵扯到了他肋骨的伤,周氏赶紧让人把他扶回房好好休息。
“你们也都散了吧。”
周氏又对着孟氏开导着说:“你小心一点,肚子越来越大了,有些事情,别放在心上。”
等大家都散去后,洛嫒嫒狠狠的跺了跺脚,晃着廖丽娘的胳膊:“娘,凭什么好处都被她占了,如果她不回来,这些都是我的,我还是府里大家宠爱的小姐,她是习武的粗鄙之人,不懂大家闺秀的礼数,这些我做的都比她好,我不服我不服。”
廖丽娘安抚的拍了拍女儿的手:“嫒儿放心,娘一定会帮你一起夺回属于你的东西。”
刚刚走在门口的徐宁宁听到了她俩的谈话,捂着嘴轻笑道:“呦,廖姐姐真会说笑话,属于二小姐的东西?姐姐你怕是忘了大小姐可有国公爷的外祖父,有王爷是未婚夫,现在她是郡主,你们想拿回什么呢?什么是属于二小姐的?外祖父还是未婚夫亦或者是郡主?”
徐宁宁换做以前她也是不敢这么跟廖丽娘说话的,因为当时是廖丽娘掌管着府内的一切事务,她必须要小心翼翼的不能惹怒她,现在是孟氏掌管着内务,再加上季柔那件事情后,徐宁宁似乎也不想在对她低三下四的奉承廖丽娘了。
这十几年,看着她被宠,她反正斗也斗不过,争也争不过,反而处处受气,过的很是憋屈,以为一直会这样,哪知道现在终于有了机会看到她也会有吃瘪的时候了,她自然不想放过机会挖苦一下对方,就当为自己被禁足的报复了。
徐宁宁又冷嘲热讽的说道:“不过,姐姐若是能够给老爷生出一个儿子,或许还能母凭子贵呢,可惜啊,妹妹我听说,夫人肚子里的也是男丁,也洛府的嫡长子啊,姐姐就算真的生个儿子,也是庶出,不仅不能母凭子贵,还有可能是子因母卑呢。”
徐宁宁的这话,像一把刀子,将廖丽娘极力隐藏极力忽视的东西,全部都挖了出来。
廖丽娘双目赤红的盯着徐宁宁看,又恨又痛,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活吞了,她双手紧紧拽着手帕,像是把徐宁宁当作手帕,想要将她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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