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司染?”
司染没看他们,只是蹲下身子,给洛珏那家伙疗伤。
给他输送真气调息后,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是你们将解药双手奉上,还是我亲自取?”
苏魅安在看清她容貌的那一刹那,自觉地掏出了解药递了过去。
“多谢!”
她丝毫没有怀疑,直接打开将解药倒了出来,塞进了洛珏的嘴里。洛珏边嚼边含糊不清的抱怨,“这能吃吗?你连看都不看就给我吃,可不要害了我!”
司染两指在他胸口处拍了两下,“闭嘴!刚才是谁说不怕死的!”
洛珏乖乖闭嘴没有再说话,盘腿而坐,运功调整气息。
司染见他没有大碍了,才站了起来,无视对面的三个人,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洛珩,“洛城主,两次救命之恩,这回你打算怎么谢谢我呀?”
洛珩被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盯得浑身不自在,这对面还站着三个想要他命的顶级杀手呢,她怎么还有心思调侃他呢?
这时,对面传来了一声感叹,“连这性子都跟嘉澜夫人一模一样,没跑了。”
司染可是司家最后一位掌权人,拥有整个司家所有嫡系旁支甚至是司氏女子外嫁之后的族谱。
她当然知道,他们口中的嘉澜夫人,所指的是谁。
那是这个时期,司家的家主夫人,也就是原主的母亲。当然早在十多年前的那场内乱,她就已经死了。
“你们既然认得我,那么这两个人,今日我要带走,日后谁若是再寻他们麻烦,可别怪我清理门户!”
三人毕恭毕敬地低头,“是,家主。”
她们齐齐收起武器,自觉离去,没有二话。
洛珩听她们之间的对话,大约也猜到了前因后果。不过商北陌他们,大概不知道当年的司家与青阳洛氏的渊源,否则,他们绝无可能接这单生意。
洛珏睁开眼睛的时候,见人已经离开了,松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他又有点不服气,“你看起来也就比我大一两岁,怎么能连凤鸣楼的杀手都要怕你?江湖上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司染在他的袍角扯了一块布条,正在给他包扎伤口。已经缠到最后一圈了,正在打结。闻言两只手用力一拉——
“嗷——”
耳边传来洛珏杀猪般的嚎叫。
“你轻点儿!”
司染哼哼地笑着,边笑边嘲讽,“你现在知道你自己武功有多差了吧?今日要不是有你这么个拖油瓶,你哥还能打不过她们?我要是跟那丑蛤蟆是一伙的,你早死八百回了,还敢叫!”
洛珏瘪着嘴没有再说话。
因为她说的是事实,要不是哥哥要分心帮他挡住攻击,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就算不能赢他们,脱身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虽然那个商北陌说,可以放他走,可打起来的时候,那可都是下了死手的。
洛珩静静地听着司染数落自家弟弟,是一个字都没有反驳。
阿珏顽劣,他将他保护得太好,以至于,他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还在襁褓中时,父母就不在了。
是他这个做哥哥的,一点儿一点儿地,将他养大。总想着给他更好的,不让他吃那些,他吃过的苦头。可是,身在这个善恶难辨的江湖,太单纯,不是一件好事……
“你是如何得知,我们有危险的?”
洛珏还蹲在一旁扯着小草闷闷不乐地撒气。
司染指了指他的那匹黑马,“它告诉我的呀!”
洛珩顺着她的手看去,他的坐骑本是一匹寻常的黑马,可此刻,它的眼睛却闪着红光。
“这个呀,是我的家族秘术,不外传的。反正很厉害,可以千里追踪就是了。”司染不打算解释太多。
这个时代的江湖轶事,其实很多。而且,司氏一族在这个时代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她也没有什么好刻意隐瞒的。但是呢,她也不想逮着个人就跟他说一下自己的家族秘术有多么厉害。
“你说什么!”
明月山庄庄主孟明朗的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凤鸣楼不是号称绝无失手的记录吗?三大长老同时出手,还能让洛家那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逃出生天?”
来人低着头,心思忐忑,“回,回庄主,不是失手,是凤鸣楼说,这单生意,他们不做了。已经,将违约金,三倍奉上……而且……”
“有话就说,支支吾吾地做什么!”
“他们说,日后谁若是再动这两个人,就是与整个凤鸣楼过不去……”
孟明朗蹭地站了起来,惊得来人连忙跪了下来,“庄主饶命,属下只是传凤鸣楼主的话……”
随后耳边传来一声巨响,他抬头看去,原是他们的庄主,气得一掌将一张梨花木的椅子,劈了个粉碎。
他吓得缩了缩,大气不敢出,生怕下一刻,他就会和那张椅子一般。
“滚……”
听到这个字,他如蒙大赦,灰溜溜地跑了出来,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只觉得后背冷汗涔涔。
他扶了扶柱子,艰难地抬着两条像灌了铅似的腿。
不多时,瞿宣也来到了明月山庄。
见着孟明朗,他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我说的话你不信,眼下连凤鸣楼都不做你的生意了,还有谁有能力,去替你清理那两条漏网之鱼啊?”
孟明朗看到那张脸就想作呕,言语上也毫不客气,“麻烦你下次出门,把你那张恶心的脸给遮上,本庄主怕看了连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瞿宣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得很难看,不过很快,他就掩去了那样的神色,“遮住干什么?我自己又看不到,旁人吃不吃的下饭,跟我有什么关系?孟明朗,你少拿那些话来膈应我,我的脸是不好看,可总比某些黑心肝,烂肠肺的人强多了。”
孟明朗被他的阴阳怪气给惹怒了,“红香阁与翠云楼都毁了,你竟还有脸在此指桑骂槐!本庄主还未找你算账呢!”
这个瞿宣,不过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竟敢与他一庄之主叫板,偏偏,自己还奈何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