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长丰抿了一口茶,暼了他一眼,“就知道瞒不过你。区区一个宋长霖自然伤不了我,当时,我还中了阎绡的修罗掌,若非我提前护住心脉,只怕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
赢老谷主皱眉,“那个老怪物不是当年就已经销声匿迹了吗?怎么突然冒出来伤了你?”
司长丰摇头,“时隔多年,我也未知其缘由,只不过,大体是冲着罗刹鼎和上阳诀来的。他伤了我之后,自己也没能讨到便宜,好像是因为强行运功而走火入魔了,后面的事情,我也不大清楚了,这些年我虽在闭关,但司家收集到的情报,我都清楚。阎绡伤了我之后,便又销声匿迹了。我依稀记得,阎绡在失控怒吼之时,有一阵尖锐的笛声传来……我身受重伤,少主又年幼,血脉迟迟未能觉醒,我当然只能选择韬光养晦。”
赢老谷主略一思忖便道,“所以你怀疑,阎绡不是销声匿迹,而是被人控制住,成了杀器?”
“有这个可能,你想单凭区区一个厉王玄羁,就能轻而易举的攻破司家吗?当年司家的强悍,足可让四国畏惧,虽未能凌驾在皇权之上,但是任何人想要动司家,都得考虑考虑,自己能否承受得住司家的反击。但诡异就诡异在,就凭区区一个玄羁,司家就倾覆了。虽然保存了大部分的实力,但家主与夫人双双被杀,这就让司家陷入了群龙无首,被迫四处逃散,隐姓埋名的境地。若非家主与夫人提前察觉布置,只怕就连尚在襁褓中的少主,都难以幸免,更遑论今日,能东山再起。”
“树大招风啊,四国都想将司家收归麾下,却又恐无法控制反而威胁到皇权……可如今司家再起复,你可曾想过要面对什么么?那个孩子,我看也是心性坚韧之人,不比她的双亲差,但到底还是个小姑娘,涉世未深啊……”
司长丰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正是因为她涉世未深,凡是才需要人来提点。不过依我之见,她完全能胜任家主这个位置,她从未接触过司家事务,可处理起来有条不紊,丝毫没有慌乱,甚至没有来问过我一句,也从未出过差错,倒像是,她处理惯了这些事情一般。这孩子看着冷清,但心里是火热的,司家在她的手上,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两个老朋友多年未见,促膝长谈,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回房歇息。
洛珩走了,司染一个人无事,爬上了屋顶,喝着小酒,看着月亮,想着心上人。
好像从前,她的生活就是如此,从未变过。
前世作为家主,也很少能有自己的消遣,就连喝酒,几乎也是不被允许的。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才能不出错。虽然她拥有很多很多的权利,但没有一项权利,是能为自己做的。她所做的一切,都只能为了家族,若是行差踏错,便有家族长老,挨个儿地训话。
这些老家伙们,平日里奈何不得她,就千方百计的想要她出错,好找找自己在这个家族之中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