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全程都紧盯着男人，没挪开过视线，所以在男人霍然睁眼的瞬间，立刻就察觉到了气息的变化，心下一惊，脚边用力将跌落在地上的眼镜踢进了底座。
男人缓缓转过头，四目相对之间，林娇眸光闪了闪。
“司景煜。”
听见少女准确辨认出了自己，按照往常的反应，司景煜这厮早就痞里痞气地凑上去了，可今天，他的脸色却阴沉沉地，出奇地难看……
车厢里的气氛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
半晌。
“你做了什么？”司景煜低沉的嗓音回荡在车内。
林娇的指尖慢慢离开对方的脉搏，不动声色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做的事情太多了……
偏偏司景煜是几个人格里，心机跟手段都是最多的，林娇的小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
于是，面对她的试探，司景煜的表情越发阴云密布。
“他的手套呢？”他话锋一转，突然转了方向。
林娇的视线跟着落到他的手上。
确实，一身白色西装的司景容是不可能不戴手套的。
她心头一动，眨了眨眼，乖顺道：“我拿去用了，刚教训了个人。”
碰过那个讨厌的名媛后，她下了救护车，顺手就把手套扔了。
更何况之前还被司景辰用过，她确定以司景容的洁癖，绝对不会再使用……
但这样的解释，显然没让心机深沉的司景煜满意。
相反的，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双手按在膝头，正慢慢暴起了青筋。
“我再问你一遍。”司景煜的声音压得极低，音带像是擦在磨砂纸上，已经带起了火气，“你对司景容，做了什么？”
林娇愣了愣，没曾想他问的是这个，表情还有些茫然，“什么做了什么……”
她跟司景容前不久才在告别，他们很好呀。
啊，难道是因为那个……
林娇想了想，开口解释道：“这是他自己的问题呀，谁让他……”跟我求婚的。
砰。
喉咙骤然被大力掐住，林娇整个人被带着撞到了窗户上，发出一声闷响，后背跟脖子上的痛楚让她呆呆地，忘记了反应。
司景煜狠狠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心软，呼吸沉重地发问，“如果不是关于你，为什么他会不愿意现身？”
他控制着自己的手不要发抖，竭尽所有克制力才逼着自己下狠手。
但掌心里的少女却没有发出声音，甚至连反抗都没有……
这样的静止搅得他五脏六腑都难受，情绪也越来越糟糕，来回几个深呼吸，他暴躁地举起另一只手，一拳砸在了前边的椅背上，怒喝出声，“说话！你到底对他的身体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分裂人格的精神世界很敏、感，一旦出现差错，就会……”
他的怒火到了这里，突地戛然而止。
啪嗒。
啪嗒。
一滴，一滴……手背上的湿润一点点顺着指缝，淌到了掌心的纹路上。
司景煜抬头，看见少女单薄的身影贴在车窗上，路灯掠过，光影一遍遍晃过她的脸。
那张白皙精致，永远都挂着甜美笑意的小脸上，此刻只有两只空洞洞的眼睛，爬满了泪痕……
“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