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走，但你要松手，坐我旁边。”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秦晏情绪宣泄了一会儿，也恢复得很快，乖巧挺话地坐在船长的右手边，而她的左手边是司景煜。
三个人物都是点得出名头的大佬，带的人马排到会场门口，此时一堆下属皆是面面相觑，有些打了半天隔靴搔痒的滑稽感。
而且，他们默默看着三人的背影，莫名还有种一家三口的诡异错觉……
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不苟言笑的秦小公子突然被按了切换键，开始在椅子上晃腿，还治好了多年面瘫，一直盯着船长眉开眼笑。
“姐姐，你这么久都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好久，爸爸妈妈也每年都派好多人过来。”
他的笑容太过纯真希冀，也不带半分算计，让人生不出警惕。
船长也一反常态不觉得呱噪，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我在海上。”
“是坐船了吗，所以叔叔才一直叫你船长，难怪我们都找不到你。”
“嗯。”
“姐姐，找到你真好，我们终于又可以在一起了，叔叔也能安心治病，不用每年那么辛苦地跑了，你不知道，他连你当年打伤的腿都不愿意治。”
小孩找到了倾诉对象，自然是知无不言。
一开始司景煜还没留意，等听到后半段才惊觉画风不对，伸长了胳膊，绕过中间的位置想要去抓人，“小屁孩，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啊。”
可惜还没得手，中途一只纤细的小手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腕。
隔着蕾丝手套，依旧能感觉到女孩手指的冰凉，大夏天里，她像是整个人都在冒着寒气。
斜斜上挑的眼眸递过来，那片蔚蓝色的波光里满是冰冷。
“司先生不想要手了吗？”
不想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打断它。
她话里的锋芒太过明显，以至于周围的空气陡然都下降了好几度。
司景煜怔了一下。
“姐姐，叔叔是在跟我开玩笑的。”秦晏急忙揪住船长的手，跟她解释道：“他现在打不过你，你们别打架了，叔叔是爱你的。”
小孩子童声稚语，一着急嗓门还有些大，最后半句话出来，连坠在会场后面的手下都听得一清二楚。
船长倒也没生气，依言松了手，只觉得小孩一板一眼说话有趣，多问了一句，“你懂什么叫爱吗？”
她原本只是逗一逗小孩，却不曾料到秦晏想也不想，重重地点头，“我知道，当初爸爸为了妈妈放弃故土的事业，妈妈为了爸爸一辈子不踏进内地，为了对方牺牲彼此，就是相爱。后来姐姐为了替叔叔治病也要牺牲自己，叔叔为了让你活下去把你送走，这也是牺牲，所以你们也是彼此相爱。”
相爱，有时候就是双向箭头，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她也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倒是听了一桩八卦。
她看向男人坐着的轮椅，不禁问道：“为了一个死人，当一辈子残废，值得吗？”
她不懂感情，所以也不会同情，讲话自然不留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