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记得了。”顾妄川声音冷淡，心存狐疑，真的是这样吗？
心脏那块的疼痛好似在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他与这个女人一定有过人的渊源。
苏渺笑了笑，把水果递给冷清秋：“顾太太，我今天刚好在这医院附近办事，知道了顾总已经出了IcU就过来探望一下，希望您们能原谅我的唐突，这些水果，是我刚才在楼下买的，您收下。”
冷清秋看着她故作轻松，但眼底的情绪并不是这样，她欲言又止，最后讪讪收下水果：“有心了。”
“既然顾总没事，那我先走了，顾总，希望以后有机会还可以合作。”苏渺落落大方，用笑容掩饰着心中所想，转身离开。
顾妄川看着她的背影，似孤独，似脆弱，又坚强。
他很想留下她。
可他们只是合作关系，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情绪？
顾妄川皱起眉头。
冷清秋见他这副模样，关心道：“阿川，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顾妄川收回目光。
冷清秋松了一口气，她知道他没有不舒服，刚才这么说，只是不想让他把注意力都落在苏渺身上。
苏渺听着他们的对话，离开病房。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病房的走廊上，等待顾妄川的主治医师过来。
过了十来分钟后，邓医生带着实习医生走进病房。
病房门没关，苏渺站在走廊能听见里面的对话。
“检查结果出来了。”邓医生对着顾岩夫妇说道。
“结果怎么样？”冷清秋很担心，人脑是最复杂的器官，上次动手术没发生意外，不代表下次动手术没意外。
“造成失忆的原因是有血块压住了控制人记忆部分区域，血块不大，考虑到现在病人的身体状况，我不建议动手术，让身体自行吸收比较好，这是我的建议，家属认为如何？”邓医生询问他们的意见。
有些家属遇到这种情况，会坚持动手术，因为他们不能接受自己的亲人失忆，不记得某些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邓医生会详细的考虑动手术的风险再跟他们商量做出最后的决定。
但是有的家属是不愿意冒险的，会遵照他的意思来。
邓医生现在就看他们家属的意愿。
“动手术。”顾妄川没等冷清秋他们说话，便对医生说道。
他不喜欢这种记忆缺失的感觉。
失去了六年的记忆，他脑袋一片空白，这种随时被人蒙骗，把控的感觉，让他莫名的厌恶。
还有刚才那个女人……
顾妄川动手术的意愿更加强烈。
“不行！”冷清秋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你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动手术，还有，只要血块被吸收了，你的记忆就恢复了，咱们不急于这一时半会。”
顾妄川看着医生：“血块要多久才会被吸收完？”
邓医生想了想，才回答道：“血块吸收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看身体素质，还有血块位置大小等情况，这个问题没有固定答案，有的人是一两个月就吸收了，有的人一年半载……”
他没跟顾妄川说，有的人像他这种情况，好几年都没能想起。
“太久了。”顾妄川总觉得自己丢失了很重要的事情，但只要一想起，他的头就不自觉的疼。
“阿川，听我的！”冷清秋语气激动：“你知道多不容易才捡回这条命啊？我绝对不允许你任性，我们只有你一个孩子，决不允许你这般冒险！”
顾妄川看着她如此的激动，欲言又止。
他看向顾岩。
顾岩也站在冷清秋这边，他可不想失去儿子：“阿川，你妈以前也是医生，你的情况他肯定是权衡过才做决定的，听他的话。”
顾妄川没办法，闭上眼睛。
“邓医生，我们决定保守治疗，等他脑部的伤好的彻底以后你再给他开些促进活血化瘀的药，这样也能帮助他的血块吸收，对吧？”冷清秋直接拍案决定。
“是，一般我们会等病人的脑部彻底康复了，会开这些药帮助他的身体吸收。”邓医生已经决定好，点头道：“那好，就决定保守治疗了，顾先生您放心吧，从检查结果来看，压着您记忆区域的血块不大，很容易就能吸收走了。”
顾妄川没有作声。
冷清秋把话接过来：“那麻烦你了，邓医生。”
“不麻烦，有什么事情直接按铃就行。”邓医生说完，带着医生与护士离开病房。
邓医生离开病房后，看到苏渺还在门口等着，微微诧异。
他朝着她点了点头。
苏渺回了一个点头，等邓医生离开后，她也跟着离开。
想到顾妄川失忆，她眼眶微微泛红，今天开始，她与顾妄川彻底没了关系。
顾妄川，再见。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苏渺一边哄着孩子，每周抽一天时间跟随丁天佑去丁老先生那里，陪老人家吃饭。
她像一台不断运转的机器，在工作，孩子，还有协议的事情上运转。
苏渺没再去医院看望顾妄川，免得自己刺激到他。
顾家对她的情分始终会消失的。
就算顾岩夫妇再喜欢她，在他们的心里，自己根本比不上顾妄川重要。
苏渺知道，要是她再让顾妄川出现点意外，他们一定不会待见她。
所以，她没再去医院。
“听说顾妄川失忆了。”丁天佑冷不丁说着，把在沉思的苏渺拉回现实。
“嗯，我也听说了。”她回过神来，收回看着路边的目光。
这段时间她只要有时间发呆，就会想起顾妄川、顾家等事情。
像一个垂暮的老人，不断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不同的是，老人的记忆可能不太好，回忆的事情都是模模糊糊的，而她则是每次都能清晰地回想着过去的事情。
“没去探望吗？”丁天佑眼中闪过一抹玩味。
顾妄川要是知道他以前的女人现在因为协议跟自己在一起，会有何感想？
应该很有趣吧……
可惜，他失忆了。
“去探望了。”苏渺没有隐瞒，她跟丁天佑只是协议关系，没有感情可言，所以这些事情根本不用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