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风听她语气里满满的依依不舍和失落,不由打趣道:“那小月亮可有什么心仪的美男子?娘亲也去给你说个亲事如何?”
顾揽月摇摇头,“还早着呢,倒是有件别的事要请阿娘帮忙。”
顾晚风本以为她会像顾九天一样羞于谈婚论嫁,没想到顾揽月倒是大大方方的。
儿女的婚事上,顾晚风早就想过了,一切由着儿女们去,只盼他们过的开心就好。如今见顾揽月自有想法,便放下心来问道:“什么事找我帮忙?”
顾揽月说道:“娘亲,我这段时间在京城里游玩,看来看去,觉得胭脂水粉的生意大有可为,想要自己开一家铺子,娘亲觉得如何?”
这事倒有些出乎顾晚风的意料,他们家如今总算是不缺银子了,便是让顾揽月辈富贵三辈子都毫无压力。
她以为顾揽月会像那些千金小姐们一样,赏花游宴,抚琴望月,没想到顾揽月居然会留心这样的生计银钱之事。
顾晚风点点头,“这主意自然是极好的,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开口,娘亲都可以帮你。”
顾揽月便细细的数起来了,她需要多少人手,以及需要多少银子,初期打算如何宣传,进哪些货,定什么价格,一一都有条不紊的说了出来
顾晚风是真没想到,她本以为小月亮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没想到她已经将这其中的种种事端都想的一清二楚,规划的井井有条了。
顾晚风心里很高兴,女儿真的是长大了,她有预感这样的规划周密,顾揽月的生意,必然能够做成。
半个月后,顾揽月的揽月胭脂铺便在京城里开张了。
为了帮助她稳固生意,顾晚风也在古籍里帮忙找了不少香方试做,就连顾揽月的新嫂嫂也送来了一个香方,说是陈家的秘制香方。
顾揽月早出晚归的忙活了一个月,月底盘账的时候笑盈盈的报告顾晚风,“娘亲,你知道我这个月赚了多少银子吗?”
顾晚风好奇的询问:“赚了多少银子?“
顾揽月靠近了几分,悄声说道:“一千五百六十二两银子。”
顾晚风吃了一惊,这利润可真不低了。
因为胭脂铺的成功,顾揽月信心大涨,很快,便开启了两家分店。
两家分店的生意也做得有声有色,顾晚风便彻底的放下了心来,只是天气越来越冷了。
顾晚风之前忙完了顾九天的婚事之后,便埋首在账簿里了,年底的对账总是又多又烦。
屋子里便常常架了炭炉,偶尔顾晚风对账对累了,还会让厨房送些腌肉过来,烤到焦香诱人,美美的吃上一顿。
这天,她和林修竹一起坐在屋子里面,各自翻着账本。
翻了一会儿,顾晚风起身伸了伸腰,顿觉肩膀都有点沉重起来了。
林修竹见状,走过来给她捏起肩膀来,边捏边说道:“昨天小月亮问我,什么时候再走西北,她还惦记着要往西北去看一看呢。”
顾晚风也立刻想起来了,之前似乎确实约定过,到时候有机会的话,大家一起走一趟西北呢。
她连忙问道:“你怎么回答的?”
林修竹一边控制着力道给她捏肩,一边没好气的问道:“你忘了吗?凤翔商帮的人还在等着你呢!等过了这段最冷的日子,得先走一趟西南那边呢。”
顾晚风坐直身子,“对哦,还有凤翔商帮,怎么把他们给忘了?”
林修竹又给她捏了捏脖子,边捏边说道:“我跟小月亮说了,小月亮说那她就先跟我们走西南。”
顾晚风点点头,“这样也好。”
只是当这消息传到顾九天耳朵里的时候,顾九天觉得真的是一点也不好。
他今日本是休沐,带了妻子过来一起吃饭,在饭桌上听闻了这个消息,立刻可怜兮兮的问道:“那么娘亲和爹爹还有妹妹,岂不是等到春天一暖和就要走了吗?”
顾晚风点点头,“是这样。”
“你们就把我和娇娘扔在京城了?”顾九天有些不敢置信。
娇娘便是他新娶的妻子,闺名叫做陈娇娇。
顾晚风安慰他,“正是因为有你和娇娘在京城,我们才能放心的出去呀。”
林修竹也点点头,“我们会勤写家信的。”
顾揽月接着说道:“哥哥,你可是有公务在身的人,岂能像小孩子一样贪玩?”
顾九天被这一句句砸的蔫蔫的,旁边的陈娇娇忍不住笑出声来。
顾九天回看向陈娇娇,哀怨的问道:“娘子是在笑我吗?”
陈娇娇柔声说道:“夫君,不若我和娘亲妹妹她们走一遭,我还没有去过西南呢。”
顾九天脸色大变,连忙握住陈娇娇的手,说道:“娘子,万万不可啊!”
陈娇娇还有些犹豫,“可是我也想去外面看一看啊,夫君不是说之前和爹爹娘亲他们走过好多地方吗?”
顾九天连忙说道:“娇娇,你不要着急,等我忙完这段时间的公务,便向朝廷告假,带着你一起出游。”
其他三人看着顾九天惊慌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日子过得飞快,因为顾九天的婚事,林老将军他们到了京城之后,并没有急着回去,反而是一一拜访了之前的一些故交老友。
这一耽搁,便到了过年的时候,索性今年大家都不回太原了,便在京城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年。
年后天气也暖和了起来,大家便开始四散奔波了。
顾晚风他们因着要去凤翔,顺便打算先顺路去到太原府,送了林老将军和林老夫人他们到家之后,再去凤翔。
热热闹闹的同在京城住了几个月,这一下子走掉了一大半的人,顾九天在长亭里送别他们的时候,真是满心凄凉。
好在陈娇娘在他的再三劝说下,还是决定留在这里陪陪自己的夫君。
顾晚风撩开车帘,回头看去,他们这边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向前而行,而离他们越来越远的顾九天和陈娇娘,便孤零零的站在一架马车前,真是衬的越发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