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贾环的话,胡说心头一震。他明白这也是贾环履行承诺的前提条件之一。虽然不愿意沾染上皇族的血,可是他们还有的选择吗?
困守安庆这一座孤城是没有生路的,否则昨晚也不会发生内讧。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在生死面前,杀犯了谋逆之罪的皇族,又算得了什么。
“鄙人明白!”胡说向贾环施了一礼,然后向大帐外走去。昨天夜里的内乱,朱畏天等谋逆皇族,都已经被软禁起来了。既然要投降,事情就要做得干脆点。
昨天夜里安庆城的喊杀声传来,王梁就清楚的知道贾环的计谋得逞了。原来所谓的死忠也是可以背叛的,只是看筹码大小而已。
辰时,太阳高高挂起,安庆城门四敞大开。叛军有序的走出安庆城,在城外列队,放下武器,无精打采的坐到地上,等待朝廷军队收缴武器接受整编。
贾环率领大军来到安庆城下,前方就是等待接受整编的叛军。
见贾环大军到来,叛军的主要将领们,步行来到贾环马前,深施一礼。“参见骠骑大将军。”
“免礼。”
“谢将军。”
“逆贼朱畏天何在?”贾环居高临下问道。
“启禀将军,朱畏天已经畏罪自杀了。”胡说低声回答。
“畏罪自杀了?哼!便宜他了,否则少不了要木笼囚车押送京城,接受大理寺的审判。”贾环状似有些遗憾道。
“那朱畏天的家属呢?”贾环略过朱畏天已死这件事。
“启禀大将军,朱畏天自裁前,把他的家眷都下药毒死了。”胡说神色黯然的回答。
“哦!没想到朱畏天其人竟如此狠毒,就连自己的家眷都下得了手。”贾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接着又问道:“他们的遗体完好吧?”
“都已经装敛起来,就等将军处置了。”
胡说见贾环草草的询问了一遍,没有要深究的意思,悄悄的松了口气。朝廷确实对朱畏天的生死没多大兴趣,只要对外有个遮掩就行了。
叛军的诸将领也明白,朱畏天一族被清理干净,对大家都有好处。
皇帝也不可能下御旨,对朱畏天一族斩尽杀绝。那样天下人如何看他?皇族如何看他?皇帝也不想背一个冷酷无情的污名。
可要是不处置朱畏天一族,又如何面对死在这场叛乱中的官员和百姓。而且叛乱代价过小,会不会引起其他诸侯王的效仿,反正也没多大代价,不如豁出去试试,一旦要成功了呢?
朱畏天一族死干净了,还不是皇帝动的手。那就皆大欢喜了!皇帝也不必为怎样处置朱畏天一族而烦心了。该杀杀,该流放就流放,这场叛乱的善后处理就简单多了。
而且这些投降的官员、将军们也能稍稍安心一些。
如果朱畏天一族要是活蹦乱跳的,皇帝心里就像一根拔不掉的刺。不能狠狠处理朱畏天一族,还处理不了他们这些叛乱的追随者吗?那他们这些人不仅是被边缘化的问题,还有可能有性命之忧。
所以胡说回来时,说出了对朱畏天一族的处理意见。他们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
“朱畏天一族的遗体处理,我会启奏皇帝陛下,等皇帝陛下圣裁。”贾环向天上施了一礼。接着又说道:“至于尔等,要分散降职处理。”
“谢将军不杀之恩!”这样的处理方式,这些投降的官员和将领都挺满意。叛乱从逆是有代价的,自己选择的路,即便打折腿,跪着也要走完。
“不要谢我,这是当今皇帝陛下仁德圣明。”贾环把皇帝抬出来,接受叛乱分子的归降。
“谢陛下不杀之恩,吾等洗心革面、弃暗投明,为之前的过错赎罪。”这些投降的官员、将领们一个个流下了诲恨的泪水。
接下来,贾环派人接手安庆城的城防。派人对叛军进行了整编。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金陵城外大营里,一等伯牛继宗一直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叛军还没有什么动向吗?”牛继宗感觉这些天,太安静了。朱畏天到底几个意思,怎么一点动向也没有呢?
“回禀大帅,叛军一直很安静,并无异常。”亲兵回答道。
牛继宗直皱眉,事情有点不对头。以前叛军可从来没有这样安静过,三天两头的就会发生小规模的厮杀。
不行!我得出去亲自看看。牛继宗压不下心中的不安,决定亲自去探查一下叛军的虚实。
牛继宗走出中军大帐,带着五百骑兵,一路往叛军大营而去。
围着叛军大营转了一圈,牛继宗是心惊肉跳。因为叛军大营太反常了,十多万人的大营怎么能如此安静。
牛继宗一带战马的缰绳,“随我杀!”带头向叛军大营发起了冲锋。
然而,在外巡视的叛军见牛继宗领军杀来,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朝廷的军队杀来了,兄弟们快跑啊!”这一幕把牛继宗带领的骑兵都看懵圈了。
几个意思啊!明明是决死冲锋,他们都做好杀身,报效朝廷的准备。怎么叛军看起来比他们还慌呢?
牛继宗阴沉着脸,纵马前冲,一马当先杀入叛军大营。他带着五百骑兵在叛军大营兜了一圈,除了刚才碰见的数百名四散逃跑的叛军,牛继宗居然没有再发现一名叛军。
牛继宗带领的骑兵们也是一脸的懵逼。什么情况?叛军大营居然是空的。叛军去哪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猜想得到印证,牛继宗直气得眼冒金星,四肢冰凉。叛军大营果然是空的,叛军不知所踪。
“把曹钦给某家抓过来!”牛继宗黑着脸一字一顿的说道。
“喏。”一队骑兵纵马而去。
不多时,曹钦随着牛继宗派出去的骑兵,来到了叛军大营的主帅帐前。
此时的牛继宗面沉似水,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烈火。
“参见将军。”曹钦躬身施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