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李玟二人,此时巴东和八爷两兄弟也是看懵了。
不同于那边恐慌,这边如若进来一个小厮都能闻到空气中的酸味,巴东看着自家兄长,感觉兄长这面部都开始逐渐扭曲起来。
但紧接着兄长的面部表情就逐渐舒缓下来,前后变化让巴东有些好奇。
“兄长,咱们没必要羡慕人家,这是张魁张老爷子的名头就算他俩是师徒关系,以杜浩那年轻气盛的性子,多半也兜不住这人脉。”
巴东还以为自家兄长这是嫉妒到质壁分离,故而好心安慰着自家兄长。
然而兄长只是面色平静,端起茶盏轻轻呷了口,这才冷冷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人家就是有这么个好师傅,怎么你羡慕?羡慕也没用。”
“啊?!”巴东愣住了。
“不过,你小子说的也没错,杜浩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这么多达官显贵年轻人多半挨不过面子不肯巴结。不过还好,他有我这个帮内师傅,他是我罩着的,今个儿我就给他好好说道说道这人情世故。”
说着八爷放下茶盏,随手将请帖一把塞进怀里,然后迈着二五八万的步伐径直朝楼梯口而去。
这...这这......
巴东愣在当场,他怎么记得一个小时前自家兄长还说你是没吃过还是没见识过来着。
怎么.....
巴东面上古怪,心说要不自家兄长能当大佬呢,这....能屈能伸的性格一般人还真玩不来。
——
对于附近有人窥视,有人在厮杀,杜浩此时都是完全不知情,就算知情也不会理会,只要他们不碍了他大事,那一切都好谈。
关键他此时也被自家师傅这人脉给震惊住了,看着一位位商界军政体系内的大佬出现在眼前,杜浩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而随着那辆红色凯迪拉克出现在视野内,随着那一对夫妇走下,杜浩更是眼睛瞪圆。
虽然这位爷最后下场说不得好,虽说眼下清政府名义上已经亡了,但人家依旧极有能量。
但转念一想,杜浩心底就有些犯愁。
“这人不会是代表东洋人过来的吧?”
对此,杜浩心里没点忐忑那是假话,对历史细节脉络他不清楚,但大致清楚后期的这位爷可是被东洋人当成了傀儡。
当然人家在京畿一带依旧有着自己的能量,军阀们以及以前皇族的遗老遗少们这些大多都会卖他个面子。
这也是为何他岳父能在津门大搞产业,甚至涉足一些军工方面的事情。
而津门青帮大佬之后从未出现过魔都杜月生那种人物,其实也有本身被重点渗透有关。
杜月生这位魔都地界的帮派大佬毫无疑问优劣参半,但人家是爱国的。
这点之后同是地下土皇帝的袁爷就完全不能比。
前者在危难关头不仅为己方军队提供大量靠着海外渠道疯狂提供军需物资,还利用帮派便利性不断提供重要战略情报给己方,甚至还捐钱让其他人一起募集资金为救亡图存提供资金。
哪怕魔都沦陷,他依旧组织了敌后抗战后援会。
对东洋人他把真正热血江湖人的硬骨头发挥到淋漓尽致,对内,他捐物资捐钱捐人提供情报。
在帮派上,他严令门内弟子勾结东洋人,违者杀无赦,同时组织弟兄们成立抗战队伍,扛着大枪就往前线冲,当然毕竟没经过严格军事训练,更多地是提供救助伤员,运送枪支弹药。
与一些交好的军官更是直呼,你们打东洋人有什么困难尽管提。
也是因为这一举动,他的国际声望也是大涨,而且在魔都一战攻防战之中,他还扬言,你们东洋人还敢继续,我就两个钟头灭了租界。
迫于压力,西洋人被迫开始朝东洋人施压。
与之相反,津门这些个江湖大佬有一个算一个,大多都选择当二五仔带路党残害同僚。
杜浩之前跟着八爷,倒不是这货是个忠义分子。
相反他是个外强中干的软骨头,同样当了二五仔,但这人有个优点,精明。
杜浩前世记得这位的履历中描述过,虽然当了二五仔,但依旧背地里给国内军队提供各种物资情报。俗称墙头草。
一开始杜浩加入青帮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混口饭,以后混出点苗头,那就去魔都,投靠杜月生。
两人不仅是同门,还同是本家人,自己依旧抱着救亡图存的想法,他觉得对方还是会接纳自己。
可现在他的一些想法已经悄然发生改变。
魔都有杜月生足以,他就是一面大旗,本身又是那儿的龙头,大方向没变那有自己没自己过去都是没区别。
而这儿却是反骨仔遍地的津门,自己或许更能出一份力,起码让江湖人知道,在津门有他这号人物高举大旗。
心中思索着这位傀儡皇爷的来意,杜浩还是笑着朝对方上前握手。
“赙先生您好,张师经常提及您,今日一见果然仪表非凡,贵气逼人!”
虽然杜浩笑脸相迎,更是说着讨喜的话,但只是一开始,这位赙先生就冷冷的扫了眼杜浩,伸出去的手也重新收了回来。
不用想杜浩也知道,这是在惦记自己对他的称呼呢。
这年头但凡是社交场合,无论同辈晚辈长者都得尊称人家一声皇上。
哪怕是一些军阀官员,就算心里很是鄙夷,表面依旧是如此称呼。
而这位赙先生的家臣们,大多则称呼他为大爷,表示对他极为尊敬。
在早年京津冀一带,这爷不仅仅是父亲,而是尊称。再加个大,就是更为尊敬。
而赙先生的父辈,这会都得叫他一声皇帝。
这也是对方听到杜浩这称呼反倒没什么好脸色的缘故,对此杜浩压根不在意,他年轻,就算对方硬拿这个说事儿,他也能说年轻不懂事。
而且这狗屁的尊称,再过不久就得变成‘上边’,然后改造期间变成‘981’亦或者特赦号‘001’。
就在杜浩心里不以为然之际,一声轻柔悦耳的女声反倒是适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