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我的敬平啊,你终于回来了!”
屋里头还有一位更夸张的,那就是常老太,她虽然还躺在炕上,但那声音却传出老远。
常敬平被人簇拥着进了屋,看到老母亲躺在炕上高一声低一声嚎着,他下意识地就皱了皱眉头,城里的老太太就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的。
“你大女儿出息了,翅膀硬了,不要祖宗了,她竟然把咱们的姓给改了,敬平你可不能纵着她,你赶紧的,把她找过来,让她跪在祖宗面前磕头认错,你把她腿打断,这样的不孝子孙真是丢了我们家的脸……”
黄五娇也挤上来,诉说着温习对常老太说的那些过分话,添油加醋,“二叔,你可不能纵着她,你不晓得她咋说咱们家的,说咱们家没生她没养她,是不要脸,是该死的。我说她这样忤逆,就不应该给她工作,把她工作收回来,给了她也是白白便宜了外人,还不如给自己侄子呢,文山文田都是好孩子,二叔,你瞧瞧,这是你的两个侄子,都长得仪表堂堂的,你随便挑一个接手温习工作都可以……”
常文山常文田听了母亲的话就争相地在常敬平面前表现。
常敬平脸色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了,好一个温习,她真的以为自己翅膀硬了,以后不用靠常家了,竟然把姓也改了,看他回去怎么跟领导说。
虽说心里想着怎么回去给温习一个教训,但嘴上并没有多说温习的事,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丢他的脸,他转移了话题,“我大哥是咋回事?”
还在滔滔不绝的黄五娇母子三人顿时像被掐了脖子的鸭子一样,声音戛然而止。
常老太拍着炕沿,“常树是被那贱妇勾引陷害的,那个贱妇自个生不出儿子来,找敬树去借种,生了个小儿子,敬平你回来得正好,叫上你的堂兄弟过去李家把你大哥的小儿子要回来,咱们老常家的子孙可不能便宜了李家。”
黄五娇和常文山常文田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常敬平也愣在了当场,要不是屋里头没有外人,他的脸绝对烧起来,不为别的,就是为有这样的母亲丢脸,她到底有没有脑子?奸生子也要往家里带?
“娘,不是说你得了重病吗?我看你精神挺好的。本来我今年过年带媳妇孩子回家一趟的,现在你突然让我回来,我只好把年假请完了,到时候过年就没有假了。”
常老太有些傻眼,“啥?不能再请假了?这可咋整?你家的三个儿子我都没见过呢,我做梦都想见我三个宝贝大孙子,一定长得很出息,这次你回来也不把他们带上,都不晓得他们认不认得我这个奶奶呢。”
常敬平冷着脸,“他们要上学,学校不放人。”
常老太拉着他的手,“儿啊,你回来得多住几天,你不晓得,你在城里不回来,村里的人都欺负我这个老太婆,我跟你说,要是村里的人过来找你借钱,你可千万不要借,有钱给我拿着好了……”
常敬平听着烦躁,“没什么事,我明天就回去。”
常老太伸手就抹起了眼睛,“我可怜的建树,你可一定要撑住呐,你弟弟回来救你了,敬平,你可一定要救你大哥啊,他都是被陷害的,他名声不好了,也会影响你……”
常敬平特别后悔,后悔回来,不回来什么事都没有。
不过,老太太说的也没错,这常敬树做了这样的事,连累他们这些兄弟和子孙。
“娘,他被人当场抓住,还能咋救?”常敬平心里头冒出了个想法,这个想法疯狂地跳跃,怎么按也按不下去。
这样抓去改造,还不如死了算了,人死债消,这样大家也就不再讨论他搞破鞋的事了。
……
温习和顾祈北上了前往京城的火车,也就四个小时的时间,他们买的是硬座,买到邻座的票,两人就坐在了一块。
这硬座前面还张小饭桌,隔着饭桌面对面的,还有两个座位。
对面的座位是一家三口,一对年轻夫妻带着个一岁多的孩子,这孩子看起来比较好动,一上车就特别好奇,挣扎着要下地玩,他父母怕他走丢了,就没让他下来,他就扭着身子闹。
温习和顾祈北正说着话,顾祈北给她介绍着京城好吃好玩的地方,不过因为他要去医院看望浩浩妈妈,时间上比较紧迫,可能带不了她去什么时候地方玩。
温习就道:“没关系的,你忙你的,我自己逛一逛也可以的,你给个地图我就行。”
对于京城,她前世住过段时间,大致的一些地方,她还是知道的。
顾祈北没同意,“不成,你没来过,容易走丢,我去医院,你就先在招待所休息,我忙完就过去找你。”
温习看着他真诚道:“顾同志,你相信我,我真不会走丢,看地图我很在行,就算走丢,我也能问人,我会找回去的。”
顾祈北没松口,“小习,我带你出来的,我要对你的人身安全负责,你不能单独行动。”
温习真有自己的事要忙,他要去看病人,可能还要回家一趟,哪里有时间陪她?她也这么大的人了,还能找不到路?
“顾同志,咱假期不多,后天就要回宁城,咱别浪费时间好不好?”
“小习,如果是这样,我只能带着你去看我姐了,我怕你自己一个人跑出去。”
“顾同志不行,咱说好的,我现在什么都没准备。”
“小习,你答应我,在等我忙完再出去,那就依照之前说的来。”
“那你跟我说,你这忙要忙多久?”
“一个上午。”
“顾同志,你看我就在招待所附近逛一逛可以吧?我不去远的地方。”
“小习,你还记得浩浩被拐卖上报纸的事吗?这拐卖案件,除了儿童就是妇女。你到了京城,你一开口别人就知道你不是本地人,被犯罪分子注意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温习注意到对面的夫妻都在听着自己两人争执,心里面也起了股不爽,冲顾祈北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蠢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