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出去寻找,其实他们也只能漫无目的的游荡。
为了保证安全,他们不可能去到更深处的海面,因此只能沿着大海边缘寻找,企图上帝再眷顾他们一次。
伯克望着被海啸捣毁的一片狼藉的海岸发愁,很多建筑都倒塌了,有些地方甚至杂物堆叠,游艇没办法过去!
“放松点儿伯克,你总是那么好运,上帝一定一直注视着你。”
气氛实在凝重,弗洛德在旁边故作乐观的安慰着,想让大家轻松一些。
伯克手紧紧握着舵盘,两眼专注地看着前方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连声回应:
“你说的对,希望这次我们也一样好运,不,是务必请上帝再次施下怜悯。”
然而事与愿违,这次上帝仿佛重新闭上了眼睛。
除了水面上漂满了的建筑残骸,他们一无所获。
伯克再次强行撞开拦路的碎骸,船底传来碰撞声,连带着整个船身都微微震动。
格蕾雅连忙抓住旁边的设施以保证自身平衡,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伯克站在舵盘前的背影,眼里划过几分不忍,却还是开口道:
“伯克,时间到了,我们该返航了。”
伯克像是被吓了一跳,回过头问:
“氧气供给不足了吗?”
格蕾雅摇了摇头:
“还够撑一段时间,但是我们出来的够久了,必须回去了……”
伯克还没等她说完就转过头,继续扭动着舵盘:
“那就再等等,再坚持一会儿,十分钟……不,五分钟!”
格蕾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话,只不过抬起了手腕,紧盯手表表盘上的时间。
旁边的里奇和弗洛德都没有吭声,眼中难掩焦灼,却还是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的水面,企图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东西。
说实话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行为基本上只能算无用功,海岸线数百公里,离那片海域近的海岸线也有数十公里,怎么可能就那么巧呢?
可是不出来找,接下来的几天,几个月,几年,甚至一辈子,他们心里都会留下遗憾,午夜梦回时一定也会问自己:
万一呢,万一那个时候他们出去找了,刚好就找到了呢?
所以百般思虑下大家都决定遵从自己的心。
从来没有觉得五分钟这么短暂,几乎只是一一刹那,电子手表的计时提示音响起!
格蕾雅敏锐地发现伯克的脊背一瞬间绷得笔直,攥着舵盘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晃了晃手腕,残酷地提醒他:
“伯克,五分钟,时间到了。”
伯克低垂着头,没有立刻回应。
这样的反应让格蕾雅心中一紧,几乎预料到他下一秒肯定就要开口再次推迟时间!
但出乎意料,在短暂地沉默之后,伯克居然调转了游艇的航向!
这下不仅是格蕾雅,连坐在旁边的弗洛德都坐直了身体,诧异不以地看向那个平常一向固执的老头!
伯克咬着牙,将游艇速度不断加快!
快点,再快点!
他很想留下来,真的很想!
可是不行,这艘游艇上不仅仅有他自己,还有其他人,他必须为他们负责!
等把其他人送回去,他再独自返航!
就在这时,弗洛德突然叫了起来:
“伯克,停下来!”
伯克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做,原本高速航行的游艇动力骤失,在一阵滑行后停了下来。
“怎么了?”
伯克迫不及待地问,目光灼灼地看向弗洛德,眼里带着期盼,想要听到想听的答案。
弗洛德从工作台的抽屉里摸出了望远镜,跑上了甲板——
留下的几人面面相觑,纷纷跟了上去!
弗洛德用力晃了晃望眼镜,又擦了擦镜片,但收效甚微,老式潜水服务发黄的面罩窗让他视线受影响。
其他几人刚上甲板,就看到弗洛德突然拆掉了头上的潜水服面罩!
“弗洛德!”格蕾雅惊呼一声,但为时已晚,他已经把面罩脱下来了!
面罩刚一摘掉,刺鼻的硫磺味,灰尘味,烧焦的味道,甚至还有烂苹果的味道混杂在一起钻进了弗洛德的鼻腔,熏得他迅速反胃!
但他很快强忍了下来,迫不及待拿起望远镜,朝远方看去!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短短几秒,不约而同地同时取下了面罩!
“你看到了什么,让我看看!”
伯克冲上前,从布洛德手中拿过望远镜,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
弗洛德指引他:
“往左边看,那个倒塌的木棚下面,看到了吗?”
望远镜的圆形视野里,有一座倒塌的木棚,下面浮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但很可惜,本身就因为海底火山爆发而变得灰暗的环境,加上倒塌建筑的遮挡,让本就不良的视野变得更加难以看清。
“让我看看。”
格蕾雅接过望远镜,顺着他们指引的方向看过去,随后放下望远镜,皱了皱眉:
“伯克,我觉得你们可能看错了,那很有可能只是那个木棚的塑顶,或者其他的东西。”
光线实在太暗了,再加上露出来的东西轮廓仅仅只是一个弧形,她不认为那会是虎鲸。
“去看看,万一呢?”伯克很坚持。
他有预想,那就是他想找的虎鲸!
格蕾雅的犹豫和思考没有持续多久,她知道留给她思考的时间不多,很快就妥协:
“好吧,咱们抓紧时间。”
与其和伯克在这里争执浪费时间,不如将宝贵的时间拿去做更多有用的事!
几人被那些刺鼻的气体呛的咳嗽,迅速将口罩带回去,然后驾驶着游艇靠近那个倒塌的木棚。
他们在木棚不远处停了下来,害怕游艇把本就岌岌可危的木鹏撞得彻底下塌,伯克放下了游艇后面的救生小艇,准备用那个靠近。
他和弗洛德一起过去,随着距离的缩短,两人心跳的越来越快。
直到靠近,他们才发现这不是一个木棚,而是一些堆砌在一起的建筑垃圾!
在这个木棚的下面还有倒塌的其他建筑,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阻挡,拦住了更多的其他漂浮物。
伯克探寻的眼神落到木棚那团看不清是什么的黑乎乎的东西上,屏住了呼吸……
短暂的几秒钟后,他的惊呼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