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破浪而来的远洋渔船,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船上那高耸着的,带着锈迹的起吊机!
在场所有人眼睛都是一亮,这个起吊机可以百斤重的鱼,帮他们清理堆积在一起的残骸自然也不在话下。
就像积木一样,从上面开始挪,远比用蛮力拖开要安全的多。
格蕾雅意外地偏了偏头,诧异地问道:
“里奇?你什么时候通知他们的?”
里奇收起电话,简短地回答:
“出发前,通知了他们一次,刚才弗洛德让停下的时候,以防万一,又通知了一次。”
他的细心就连格蕾雅都叹为观止,里奇总是能想得更进一步。
万一他们真的遇到了虎鲸,光靠这艘游艇可能一时之间很难有作为,所以他提前通知做了准备。
不得不说这样的准备真是帮了大忙了!
逐渐靠近的远洋渔船甲板上,站着的是两个和里奇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
一个年长一些,一个看起来更为年轻,异曲同工的是一看到里奇好端端的站在夹板上,脸色同时瞬间垮塌了下来。
远洋渔船刚靠近游艇,其中一人就已经开始骂了起来:
“里奇,你这个混蛋,在我揍你之前,最好给我一个让我们在这么危险的时候出来的合适理由,否则你就等着挨你两个哥哥的拳头吧!”
受海啸的影响,信号差了许多,但一条信息还是不妨碍的。
收到里奇发的坐标,他们还以为这个比他们小了十多岁的弟弟被困住了,冒着危险驾船赶了过来。
谁知道小混蛋看起来精神的很!
一想到这里,两兄弟看里奇的眼神就更加不善了!
格蕾雅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旁边的里奇一眼。
然后在伯克和弗洛德惊叹的眼神中,这位话少前面瘫的青年罕见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求救,然后往格蕾雅身后缩了缩。
格蕾雅叹了口气,主动走上前:
“抱歉,两位施罗德先生,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想请你们帮帮忙……”
一看到格蕾雅,刚刚还满脸怒气的两人瞬间变了脸,态度柔和了不少,满脸客气,颇有绅士风度:
“没有没有,能帮到您是我们的荣幸,格蕾雅女士。”
“对对,不用那么客气,有时间的话希望邀请你共进晚餐,哦不,午餐也行……”
格蕾雅一脸无奈,里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她身后走出来,满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两个哥哥很讨厌他的工作,对格蕾雅却格外的客气礼貌。
得到两人的同意,格蕾雅不再耽搁时间,简短地向两人说明了目前的情况。
施洛德两兄弟对视一眼,有些愕然:
“你是虎鲸被压到废墟下面了?”
格蕾雅点了点头:
“我知道很让人难以置信,但是我们没有时间耽搁了,还是先行动起来吧。”
那头虎鲸被埋在下面不知道有多久了,没有空气如果不能呼吸的话,很快就会窒息的!
施洛德两兄弟看到她严重的表情,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很快回到了远洋渔船上,开始听从格蕾雅的指挥。
渔船上的起吊机跟救援用的起重机还是很有区别的,相比起来没那么灵巧。
所以还要人为辅助,比如手动捆绑要运开的杂物,然后才能移开。
这下可苦了已经一只脚踏入棺材的伯克,没一会儿这个老头就已经体力不支了!
好在还有弗洛德和里奇,他们轮流交替下去完成工作。
不管怎么样看着那些杂物快速消减挪开,众人的心里终于还是有了几分轻快。
施洛德兄弟里的大哥一边操纵着船,一边头也不回地道:
“你说……下面真的埋着一头虎鲸?被压在这些东西下面,就算有也早死了吧?”
另一人配合他的动作,紧盯着起吊机,防止出现障碍或者误伤,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要是真的有一头虎鲸,我们这搜捕鱼的船就要变成救鱼的船了!哦,那可太糟糕了!”
然后被兄弟拍了拍肩膀,以一种调侃的语气劝阻:
“冷静些,虎鲸不是鱼,况且我们已经有了一个救助海洋生物的弟弟了,应该以平常心面对。”
他们的祖父父亲都在捕鱼,在法律还允许的时候,抓到了海豚也可以卖一个好价钱!
里奇是家里面最任性的人,放弃了世代捕鱼的工作,甚至像是作对一般,选择了进入动保组织!
他在家里有一整面照片墙,上面贴满了他救助的动物,有三分之一是海洋生物,甚至包括了他们主要捕捉的一些鱼类。
捕鱼人的儿子竟然维护起猎物,就让他们这个家庭显得有些可笑。
他们曾经因为这个大吵了很多次,最后竟然维持在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上。
两兄弟大叹一口气,随后尽心尽责地帮助动保组织的人开始移动那些垃圾。
随着堆积的建筑残骸被移开,最下面的情况也映入众人眼帘。
伯克看到vitas伤痕累累的身体眼眶通红,弗洛德搓了搓脸,用一种比哭还难看的笑酸涩道:
“vitas,你还活着,上帝保佑。”
这头虎鲸很幸运,虽然被压在了废墟之下,但是意外的交错重叠的废墟竟然架空,形成了不小的气室!
它的身体被堆叠着的建筑残骸束缚,难以挣脱,但留下来的气室却能够勉强维持他短暂的一丝生机。
格蕾雅也庆幸地呼出一口气:
形成的气室虽然不小,对于人类能够使用很长一段时间,但对于虎鲸来说却很吝啬。
换句话来说,如果他们发现晚了,或者没有那么及时的行动,那么这头虎鲸最大的可能性还是窒息而亡!
此时的阿戚已经头脑混沌,意识不清,满心的执念只有支撑郁圆不要沉入水中,不要窒息。
身上的重负不知道什么时候减轻了许多,好像有人类的声音叽叽喳喳的传入脑海中,让他的意识清明了一瞬。
他模糊而没有焦点的视线缓慢移动着,移动着……
在哪里,在哪里,郁圆……
好像不见了,有没有好好的,好累,喘不过气……
即使很想昏睡,但依旧仅凭着心中的那一抹坚持,不停地在寻找着,想要确定郁圆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