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还是不救?”
“我不知道,这次交给韦瑟你决定吧。”她累了,真的累。那么多小孩子的声音走一路也没见到过他们的身影,现在换一种更加惨厉的呼声难道就可以让自己动起来了?
不,拒绝。她只想要回去献祭号上面躺着,什么都不想。
“去看看,万一,是个好人?”韦瑟不太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自己和重樱都已经跑出来,应该不会再有来自于渔村里面的危险吧。
转身看一面背后如同火锅上面热气翻腾的天际,水就像里面的雾,被完全煮开,韦瑟脑海里被仿佛来自无垠之中的意志投下一点可怕的记忆片段。
……
那根黑色尖方碑之前,人们在拜诵着什么。男人滚下轮椅,女人匍匐在地,红色的双腿满地乱窜一如被投入热水中的虾蟹。
全部人都在围起来的与莫名的颂扬中‘瘫解’,化为酱液,被尖碑吸收,转换到不知何方。
……
“他们都死了?”下意识开口问上一句,考虑到重樱站在自己旁边那么说出声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了,然后被旁边的重樱食指按着脑门啪的用力弹一下!
“好痛哦!”
“什么都死了?我们不是都活着么。还有别在我面前装可爱,问你要不要去看看那个声音是骗人的还是真的在求救!”她对着发愣的韦瑟抓住肩膀晃他几下!生怕他不清醒还想来两个大嘴巴子。
真是的,什么时候好像他变得跟自己一样这么糟糕啊。以前明明看起来还算精明的,自从坐上献祭号之后迷迷糊糊还有些犹豫。
韦瑟点头又摇头地思索一阵:“去吧。我刚刚脑海有一段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记忆,被莫名投下渔民死前的状态,他们被扔进火锅里面一样全部煮熟……然后就被吃掉。方式很奇怪,像是……压成酱一样软烂后。”
也许自己还能够找到一个幸存者?那边嘶吼求救的声音传来的更加大声,韦瑟拖着不情不愿的重樱往那个方向摸索而去。
她本来想让韦瑟自己一个人的。反正现在也能看到他……至少木头码头上的雾气不在,能够看清楚身影了。
不远处的一个角落后面似乎是一栋坍塌的建筑,几个破箱子,泡在水里不少时间,发黑还破旧,在上次大涨潮的时候还挂上过几根水草……现在仅剩一点干枯的草带子挂在上面,随风飘扬。
正有几只鱼头人站在岸上!
被主仆所熟悉的小只怪物,喜欢掠夺在海边生存的人类,用人体做各种用途。它们那隐秘而邪恶的手段,韦瑟和重樱在之前已经见识过不少。
眼前这三两只似乎只是偶尔落单在附近的怪物。
身上还披着那丑陋的海草,几片盖在头顶上用做掩饰自己的存在。跟它们那丑陋而作呕的身体是一样的颜色,正拿着码头上被水流冲碎的木箱碎片,扔击着旁边如同小孩子一样被打倒在地上的人类。
生物都喜欢欺负弱小,那么邪恶的鱼头人就更加喜欢了,加上种族特有的手段。
那丑陋的趾蹼踩在碎木细沙还混了点泥土的泥滩之上,张大连接的趾膜沾染着长期生活在水里的褐黑斑点。
那道身影韦瑟和重樱还有些熟悉,破破烂烂,穿着衣服,在泥沙上抱着脑袋蜷曲就行,任由鱼头人一拳一脚的殴打他。
看到他那趴在地上也依旧是如此显眼的的大门牙,就一定能够让每个见过他记住他名字的人认出他的身份——朱金。
只稍几刻后泥滩上面便多出几道脚印,和三具鱼头人的尸体。
“真没想到我们辛辛苦苦找了这么多天的人,居然就在眼前……”叉腰叹气的大小姐用穿着靴子的鞋尖在朱金身上踢上几下,手中冰蓝色的光芒堪堪消散。
“别杀我……别杀我!”他浑身发抖的在泥沙上打滚儿,被踢上几脚之后蹦哒得更加带劲像是要翻起沙土卧到沙子里面一样。
韦瑟抓起在沙子里乱踢的他,“是我们!你在献祭号套房外遇上的那两个人!清醒点!”
啪地给朱金拍上一下,颇为嫌弃的搓一下手——全是油,这家伙估计连牙都没刷就跑来这里。
疯疯癫癫的给朱金总算拍清醒一些,“你在这里做什么?躲在沙滩旁边干嘛?”
“我……我……我……”
韦瑟气打不出一处来,又拍他脑门一下,心想多来几下他说不定会想起一些什么来。
旁边的重樱一看如此有趣,跟上来的手里原本消散的蓝芒又是再次显现,让她点上几下恐怕就不是把脑袋拍到昏这么简单了。
“别打我,别打我!”他眼神逐渐清明,抬手一挡在自己身前:“别打我!我记起来!我记起来了……”
当下他也不管不顾旁边倒一地那些鱼头人的的尸体和血液撒在沙滩上,把手一撑在那浊黑的泥滩之上,脏兮兮的鞋子踢上两脚沙就站起来了。
看着他搓搓手上的沙子贼兮兮地有点贱地在自己和大小姐两边滴溜溜转来转去,两颗大门牙又露出来的样子,韦瑟就有点不爽:救还不如不救,看着就来气!
朱金看着那个可怕的女人又要动手,哭嚎着向后跳了一大步:“真记起来了!我是被人保护着才来到这里的!”
“谁保护着你?鱼头人?这些怪物?”
韦瑟不是不信朱金的说辞,而是这个家伙记忆似乎有些问题,“你给我说说那些保护你的人外貌是什么样的。”
他这一问似乎还真让朱金记起来不少的东西:“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想起来了!嘿,嘿嘿。”
他声形兼具地在海边走上几步踢踏正步,装作带了个头盔双手举起往下一拉,还有手指比枪朝前方射击,“就是这样!”
“治安官!”大小姐同侍从一起出声,毫无疑问穿戴这套装备的人,保护了朱金的是属于火之王国的治安官。
“那保护了你的那些人呢?”
“我……我……我……”他一下子给自己说口吃了,憋在那里二三十秒说不出个完整一句话出来,“没,没看到他们。”
他抓起一块被泡在水边多时的木板,举起来挡在脸上:“我就这样躲在水箱后面……藏一个晚上,就……就回船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