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漠听着她这一番伶俐牙齿的话,冷声。
“那是我错怪你了,你不认识那贼人,是被那贼子捅的吗?”
楚长宁别过眼,泣声连连,不争辩也不应承。
窗外雨丝噼里啪啦的敲打在窗棂上,屋内的气氛压抑深沉。
燕北漠扭过她的脸,声音平淡。
“别哭了。”
楚长宁低垂着头,娇声呜咽,香肩颤颤巍巍的,引人怜惜。
燕北漠瞧见她肩头上伤口裂开,压下了怒火,将她放至榻上,拆开纱布换药。
“以后想死可以照着心脏捅,这儿死不了人。”
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楚长宁知道他不追究了,也演的累了,不听他这么畜牲的话,闭上了眼。
换好药后,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她躺下睡觉不理人了。
燕北漠命人将屋内都收拾好,自己去洗漱。
阴云密布,雨雾绵绵,一大片的江域上波光粼粼,窗外淡淡的光洒落在舱内。
他带着满身潮意上榻。
楚长宁卷着被子往里头挪了挪。
燕北漠不满她的动作,提醒道,“别那样睡,会压着伤口。”
楚长宁也不想这个节骨眼上与他闹翻,听话的平躺了下来。
片刻,她感觉喉间一阵干呕,推了推他。
“水。”
燕北漠侧目,顿了顿,起身给她倒水。
喝过水后,她还是不适,又让他去拿姜茶。
“柠果。”
她坐在榻上,折腾着他拿这个拿那个。
燕北漠看出了她的故意报复,将一盘柠果递了过来,阴恻恻道。
“用不用我给你递刀?”
楚长宁刚要伸手,听到他的话,咬着唇抬眼看他。
燕北漠被她这么一瞧,冷硬的心微顿,别过眼,自己拿刀将皮削了,递给她。
朝东十三京地处朝都东部地脉,占地面积巨广,贸易往来兴盛。
安王盘踞朝东几十载,可齐王突然出兵朝东,与威武将军里应外合,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而西域也趁势东去,引的朝东大乱。
北地诸王没能拿下幽州,就像是豺狼虎豹一样盯上了朝东。
兰陵燕氏一向把控朝都地脉,只有朝东十三京被安王占据,世家一直未能收复。
当初燕北漠占据离北朝歌后,便一直与安王交好,两家还算平稳。
可现在朝东大乱,诸王争霸,不仅影响到了朝东十三京,更是威胁到了世家的利益。
燕北漠一来了朝东后,就诸事缠身,经常接见北地诸王。
楚长宁几乎是见不到他,便经常去他们议事的议政殿瞧。
她谎称来等人,夜鹰便也不拦她,经常一待就是一整天。
燕北漠从来不避讳她,议事的时候都带着她。
楚长宁脑子聪明,会看打战的军事图,还会兵法,缠着他去军队。
后来,攻打涂关的时候,燕北漠竟然给了她一支军队,美名其曰,带他的种去战场上逛逛。
楚长宁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躲在后面出谋划策,替他拿下了涂关。
军营里都传言,燕侯的夫人骁勇善战,足智多谋,是当之无愧的女军师。
赫连野听闻涂关被破后,丝毫不诧异。
身边的军师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出声询问。
“少主为何不派兵支援,眼睁睁看着涂关落入燕侯的手里?”
如今朝东身陷囫囵,他们连续拿下八座城池,本可以继续攻打涂关,一路南下,为何不出兵?
赫连野正坐在案桌前,看着手里的信,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
“我们的目标是中原,涂关给她又如何?”
“少主真是慷慨。”
突然,帐帘被掀开,一个魁梧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赫连野抬眼看去,挑眉笑。
“小可汗怎么亲自来了。”
阿诗勒图尔,漠南小可汗,阿史勒颜的亲兄长,前两日亲下朝东,目的是为了杀了燕北漠,与西域联手,攻打中原。
他大步走进来,径自坐到了椅子上。
“燕北漠那个杂碎,敢杀我漠南公主,我要他偿命。”
赫连野慢条斯理的将信收回,与他商讨起了战事。
朝东十三京占据极广,现如今分崩离析,西域的兵马也掺和了进来,京都陛下诏令,一致对外。
可大晋南北政权分割,北地诸王皆是各怀鬼胎,敷衍之意明显。
没多久,齐王便一路长驱直入,攻破堰都,占据了大半个朝东。
今战事频繁,新帝无子嗣,朝臣几经上表,于大晋元年隆冬初月,新帝立后的消息颁诏九州,皇宫内外,普天同庆。
帝王寝宫帐内,被翻红浪,姣啼婉转。
女儿家的缠绵嘤咛声柔到了极致,笼彻了整个华殿。
朦朦胧胧的烟罗纱帐内,两道纠缠的身影清晰可见。
沈宴盯着身下少女的眉眼,双眸猩红,满是欲望。
“叫我的表字。”
楚长乐双颊泛红,双眸朦胧。
她张了张嘴,低声娇语。
“怀陵,沈怀陵--”
怀陵,心怀天下社稷苍生。
沈宴看着她的娇颜,听着她低低喊他的表字,喘息粗气。
“多叫几声。”
楚长乐勾着他的脖子,乖乖的喊他。
软软糯糯的声音就跟从前一样,让沈宴的后背都在颤抖。
他将她抱了起来,拼命的亲她。
仿佛是要将这些日子的空缺全都补齐了。
京都近来风寒地冻,越过重重飞檐,长廊报楼,宫女端着汤药候在殿外,不知过了多久,听见里头的动静慢慢小了,这才恭声开口。
“陛下,药来了。”
沈宴听到这雷打不动的声音,眼眸微暗。
“起来了。”
楚长乐推了推他。
沈宴不动,抱着她,也不让她动。
“我得喝药了。”
她的声音淡了下去。
沈宴知道她要生气了,深邃冷峻的眉眼暗淡了几分,不甘不愿的从她身上下去。
楚长乐撩开纱帐,捡起地上的衣服披上,命人进来。
伺候的宫女不敢多久,等她喝过药,便连忙退下了。
沈宴大刀阔斧的坐在龙榻上,眼眸觑着那细腰纤背,直接起身,从后将她打横抱起,往后面的浴池去。
楚长乐很顺着他,勾住他的脖子,但想到自己刚喝过药,嘱咐道。
“别再来了,不想喝药了。”
沈宴低眉,“那你可以不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