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分裂政权的时代,即建元年八月底,大齐帝正式下诏,祭告天地,册封南朝晋陵公主为后,少年夫妻,结发相守,后宫之中,帝不纳嫔妃,虚设六宫。
新后貌美受宠,与帝伉俪情深,世家无一人敢言,立后大典由礼部主持,声势浩荡。
正式立后的那一日,天晴明朗,万里无云,太和殿前,楚长宁着凤冠朝服,带授佩,乘坐凤辇至殿门,凤鸾依仗队紧跟其后。
两旁的宫女搀扶着她下了凤辇,候在仪门。
立后繁文缛节甚多,她拜过太后行至太和殿前已经是正午了,阳光璀璨明媚,整个巍峨的宫殿在阳光的映照下,金碧辉煌。
钟鼓声起,丹陛之上,前朝诸王文武百官行跪拜大礼,赞乐鸣鞭声起,皮鞭抽打在汉白玉宫殿上的声音笼罩了整个太和殿。
楚长宁一步一步朝着宫阶而上,两侧使者着奉玺绶册,宣读册文的尖锐声音响彻云霄。
九重宫阙巍峨高耸,大殿金碧辉煌,年轻的帝王一身黑金龙袍,白珠九旒,高站在殿堂之上,俯瞰朝台下黑压压的众人。
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金灿灿的阳光逼视,她亲眼看到了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笑意。
梵风萧萧穿眼而过,恍惚间,她好像循着荒芜记忆中蜿蜒生长的藤蔓,看到了那个初见时掀开喜帕的男人。
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称霸离北的一代枭雄,大齐的开国皇帝,生死离别,一步一步的为美人折了腰。
一切礼节过后,楚长宁被扶着站了起来,高赞礼乐的声音响起,大齐的天下正式迎来了女主人。
金灿灿的光洒在巍峨的大殿上,两人并肩而立,燕北漠看了眼身侧宠辱不惊的女人,握住她的手,俯身。
“楚长宁,还你一场真正的新婚,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孤唯一的皇后。”
帝王孤傲清高的声音让楚长宁身形一颤,耳畔丹陛众臣高呼敬贺之声如云般渐渐远去。
她看着眼前这个主宰天下生死的男人,他身形挺拔,眉眼间满是帝王的睥睨,这个男人,是她的了。
她故意挑眉笑问,“那陛下以后也会是我一个人的夫君吗?”
“当然,江山为聘,日月为媒,我只是你楚长宁的夫。”
楚长宁看着他宠溺的眼睛,笑着与他十指紧扣,在这乱世之中,她将与他并肩而立俯瞰万里江山,受天下众生敬仰。
历朝历代册封皇后都在太和殿前行大礼,奉迎新后。
因大齐帝要为新后祭祀宗庙,举行大婚,册封宣读诏书完毕之后,楚长宁便被内侍官带到了一处宫殿,等到黄昏之时,外头钟鼓齐鸣,有使臣入宫,大婚仪式正式开始。
她坐在辇车上,文武百官骑马乘车,两侧仪仗队恭迎,浩浩荡荡的前往宣明大殿。
皇宫内外,御道铺设红毯,宫门到处红灯高照,悬挂彩绸。
楚长宁被折腾了一整天,坐在凤辇上累的昏昏欲睡,她瞠了瞠眼,悄悄揉了揉腰。
等到了宣明殿,她被搀扶着下了辇车,透过却扇能看到整座宫殿都被笼罩在奢靡辉煌的灯火下,一身喜服的帝王亲自下了宫阶,朝她而来。
两人拜过天地,祭过谒庙,举行一切繁琐仪式后,天子赐宴,随侍女官领着她入了帝王寝宫。
夜色笼罩了整个大殿,熟悉的内宫缀满了喜色吉祥的物样。
床头悬挂着的大红鲛绡帐绣着龙凤双喜,描金龙榻上置着金如意,重重奢华锦被之上,放着桂圆莲子花生,取早生贵子之意。
屋内等着伺候的侍官分列两侧,楚长宁强撑着疲惫,静静的端坐在龙榻上,等候没多久,一身冠冕的帝王大步走了进来。
殿内红烛高照,两人四目相对,万山千水仿佛越过重重高山汇聚眼前,所有的一切清晰了起来。
这时,有宫人斟酒金盏屈膝奉上,“请陛下娘娘共饮此酒。”
两人回神,拿过合卺酒饮下,大婚典礼繁杂,接下来还有一堆流程,燕北漠看她面色略带疲惫,将殿内的宫人都赶了出去,免了繁杂。
寝殿内安静了下来,楚长宁终于不用在端着了,看着他嘟囔,“这凤冠快把我脖子压断了。”
“亲一口就给你拿下来。”
“---”
她懒得理他,要不是这身朝服里三层外三层的,她才不用他帮忙。
“桃---”
话还没喊出去,腰肢猛的被提起,炙热滚烫的吻瞬间落了下来,头顶的凤冠被他拿下,整个人的身子都软了下来。
“先--先脱了这一身衣服,快沉死了。”
燕北漠细细的盯着她的眉眼,嗓音微哑,“楚长宁,叫我。”
楚长宁被他紧紧拥着,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一寸寸麻意从心底蔓延上来,融入肌肤,渗入骨血。
她勾住他的脖子,娇嗔,“叫你什么?”
话刚落,屁股猛的被他一打,楚长宁愣了一瞬,眼底瞬间漫上春光,咬着牙,“臭毛病。”
燕北漠不置可否,威胁道,“叫不叫?”
她扭着腰推他,故意道,“燕北漠---”
“---”
“要孤教你?”
她挑衅道,“臣妾实在愚钝,不如陛下亲自教---”
话没说完,他扶着她的头又吻了上来,将她唇上的口脂都吃了个干净。
楚长宁被他亲的身子发软,不自觉的抱住他的腰身回应。
两人亲着亲着滚到了榻上,她被他压在身下,意乱情迷的看着他的脸,感受着锦被上放着的桂圆莲子,不禁回想起了初见的那一夜。
“记得我拿它们砸你的时候吗?”
燕北漠动作一顿,看着她手里抓起来的红枣莲子,也想起了那次新婚夜。
“陛下真是记仇,不就砸了你一下,你就故意让我摔倒在一地的花生莲子上。”
听到她的控诉,燕北漠轻捏她的鼻子,低笑道,“泼辣的公主,新婚夜,就敢砸夫君。”
那是头一回有人敢拿东西砸他脸。
楚长宁哼了一声,“还有啊,不就是不小心亲了你一口,你差点没把头皮扯掉,迂腐,陛下做什么凡夫俗子,当神仙,别碰女人。”
燕北漠看着她明媚狡黠的眼,听着她翻旧仇,想到了那场不完整的新婚夜,伸手就去解她的腰带,气势汹汹道。
“新婚夜,孤要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