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监工还在睡梦中,脑袋就被锤子开了瓢。
阿守顾不得擦拭喷溅到脸上的血迹,立刻往其他岔口赶去,与老黑、苍头等人汇合。
“杀!咱们反了!”
有许多不知情的矿工,看到监工被杀,纷纷加入到造反的行列中,原本每十人就设一个监工,下矿的矿工有三百多人,就有三十多个监工。
这一刻,银矿洞内成为了一场屠杀!
往日里那些作威作福的监工被矿工们砸成了肉泥,阿守招呼着大家往洞口跑去,毕竟逃出鸡公山才算是逃亡成功,外面可能还要遇到守卫。
可是到了洞口,阿守和逃出来的矿工所见到的却是另外一幅情景。
那些守卫们本来在山腰被火攻正如同惊弓之鸟,结果跑到矿洞这边发现平日里像绵羊一样温顺,不敢反抗的矿工竟然造反了。
而矿工们看见这么多守卫跑过来,想必是要截杀,于是两方立刻展开了一场恶战。
矿工们武器太差,但胜在人多,而守卫虽然装备精良,却总怕身后那群人破关而入,未战先怯。于是两堆人竟然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当山腰处防御工事的火势熄灭,南宫燕在暗卫的护卫下登顶矿山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僵持的场面。
守卫一见大势已去,立即弃械投降。
刀枪弓箭扔了一地,纷纷跪地磕头,希望求得宽恕。
而那些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矿工们则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群人是干什么来的。
张宽踏前一步,朗声道:“矿工们!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少年,就是我们大燕的皇帝陛下!”
此言一出,连矿工带守卫全都惊呆了。
什么?
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难道不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吗?怎么会看起来就像是隔壁家的小哥哥?
守卫们更是绝望到了心底。
原本还有守卫觉得这银矿乃是官家开设,心中有所倚仗,可是当听说面前这位竟是大燕天子,顿时一点反抗的念头都兴不起了。
张宽接着道:“矿工们!你们获救了!万岁爷救了你们,现在你们可以安全的回家了。”
阿守先是一愣,继而大颗大颗的眼泪流出来。
为了能够重获自由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担惊受怕,好在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是大燕天子亲自出手救了他们,这传奇的经历,可以吹一辈子了。
想到多年未见的亲人,有许多矿工们都号啕大哭,跪伏在地,叩谢天子的救命之恩。
按照张宽的想法,这些守卫虽然有小恶,但属于胁从,可以继续任用。
南宫燕自然不会有什么妇人之仁,示意全部杀光。于是暗卫抽刀,一颗颗人头滚滚落地,鲜血遍地,如同地狱般的场景吓傻了矿工。
顺利取得银矿的控制权,南宫燕的心情大好,直接遣散了矿工,有那些实在无家可归,愿意继续留下来工作的,都由张宽登记造册,发给饷银。
“张宽,这鸡公山就交给你了,难得这是一处宝地,即有煤,又有银,这边的银矿石开采出来,那边就可以筑炉熔炼。今后一段时间,你就在这里负责为朕管理这座银矿,如何?”
张宽喜不自禁,连忙叩拜谢恩。
“请陛下放心,张宽定为陛下管理好这座银矿,为咱们大燕提供源源不断的白银!”
“好!”
处理完银矿这边的开采和控制,现如今这座银矿已经牢牢地抓在了南宫燕手里,接下来他又吩咐暗卫去县学查询读书人名册,找到一个叫做陆真的书生。
回到随县县衙之后,南宫燕也没客气,直接命暗卫查抄了县令唐向才的家,自己则坐在县衙大堂上处理随县政务,唐向才一政的这些年,随县早被他搞得乌烟瘴气,大量公务积压不处理,反而乱摊派苛捐杂税,搞得民不聊生。
“咚咚咚……”衙门口立着的巨大鸣冤鼓被用力的敲响,意味着县衙即将公开审结各类诉讼。
街上的百姓都好奇地向县衙大堂里望去。
只见大堂上端坐的却不是那个唐剥皮,而是一位看起来英俊挺拔的少年,正坐在那里熟练的签批着各种文书。
南宫燕一边观看着随县文书上记载的各种条文,一边处理积压的案子,看到明显的冤案错案,他时不时皱气眉头。
县衙各小吏首领都毕恭毕敬地站在堂下候着,因为他们已经得知,大堂上高坐的少年就是大燕天子微服私访,此时正在处理政务。
随着一条条政务的批复和处理,分管各房的书吏在大堂和签房之间往来奔走,一桩桩积压陈欠得以解决,一件件冤假错案被平反。
县衙大牢里也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就会有书吏拿着处理好的文书到牢里来释放被冤枉的犯人。
而此时县衙门前聚集起来的百姓也越来越多了,他们就如同长期生活在阴云密布的天气下,今天终于得见阳光了一样,这么多年来,随县的普通百姓,多多少少都受过唐向才的盘剥和欺压。
而听说现在坐堂的居然是当今天子,无不啧啧称奇,有些人跪拜叩首,还有些人嗤之以鼻,觉得不可能,皇帝怎么会到随县来坐堂。
也有百姓在大门外高声喊冤的,南宫燕命暗卫约束人群,维持秩序,让他们按照顺序一个一个上来讲述冤情,又命领刀笔吏排成一排坐在那里如实记录。
这种政务处理流程速度飞快,几乎是往日处理政务效率的几十倍,往日一个案子要审半天,而在这种流程下,很快就得以解决。
南宫燕坐在大堂主要处理那些关于田亩和矿产相关的内容,越看就越是触目惊心,惊的是唐向才与剑州太守徐渭沆瀣一气,搜刮地皮。
不过好消息是这两人都只是黄府极文官圈子的外围,还没有接触到核心。所以他们在剑州的所作所为,黄府极并不清楚,这意味着剑州的煤和银矿,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可以避开黄府极的耳目。
“青天大老爷!我是冤枉的!”
“放屁!你个穷鬼有什么可冤枉的?我才是冤枉的。”
两个人争吵的声音传入南宫燕耳朵里,他抬头向堂下看去,只见堂下已经站了两个人,正是他下一桩准备处理的一件商业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