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移了话题:“臣妾一开始以为皇上带臣妾来凤栖宫,是想让臣妾搬到凤栖宫来住呢。”
凌煜正色道:“你和朕住的好好的,朕怎会让你搬到别处住呢。”
“皇上还有其她嫔妃,臣妾总是和皇上住在一起,难免不便。”
“有什么不便的,只要你在朕的寝宫,朕就不会让别人来,更不会扔下你去找别人。”他看着她有些惊诧的面容,认真说道:“只要你不说走,朕就不会让你离开朕的寝宫。”
赫连瑾有些愕然的看着他。
他的意思是想和自己一个人长久住下去,再也不会宠幸其她的嫔妃了。
不管爱不爱的,谁愿意和别人共享男人。
可是这样,其她嫔妃不就更恨自己了。
他对自己怎么样,嫔妃们都心知肚明,即便不独宠,该恨的也恨上了,索性也不怕了。
选秀就更不可能了,宫里有数的这些嫔妃,打败或者收服一个,日后就少一个威胁。
抬眸间,她的眼泪蓄满了眼眶,低声唤道:“皇上”
他眉目如苏,唇角展开一抹温馨的笑容:“以后私下不要再叫朕皇上,叫阿煜,朕喜欢听你叫阿煜,而瑾儿这个名字你家人都在叫,朕和他们自然是不一样的,朕要叫你瑾瑾。”
“阿煜,瑾瑾”赫连瑾低喃,尔后看着他,盈盈浅笑着唤了一声:“阿煜”
煜哥哥听上去总有一种情人间的感觉,还是阿煜好。
凌煜拉起她的手,眸中闪着如星辰一般的光泽,轻声唤道:“瑾瑾”
她含笑看着他,眸中尽是柔和光华,他看向她的眸光情意如春柳脉脉。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有件事朕要告诉你,朕放了你哥哥,东太后心里自然不甘,她提出条件,让朕给宁贵妃和沈贵人升位分。”
升位分,升呗,再怎么升也升不到皇后。
宁贵妃成了皇贵妃,还不是一个妾。
皇贵妃,黄贵妃,弄不好这个贵妃就黄了。
凌煜安抚道:“宁贵妃升不升皇贵妃意义不大,之前也是她协理后宫,后宫的事还是你做主,她无论在哪方面都越不过你去,你若是介意她协理后宫,朕也可以给她免了。”
宁贵妃主要是心机重,无论她有没有协理后宫之权,她都是根基深,毕竟在宫里经营多年。
“阿煜,我算不上什么大度的人,虽知道你和贵妃相识多年,你信任她和她亲近也很正常,却心里还是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一定是因为在意。
他满含笑意的眸子看向她:“朕和贵妃并不亲近,信任却是有的,要说起来朕最信任的人是李禄,什么事都让他去办,你会不会心里也不舒服?”
赫连瑾随即说道:“皇上拿嫔妃和贴身内监比,也太不合适了。”
“朕前几天对贵妃说,从未将她当过奴婢看,说完就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你觉得是哪里不对?”
赫连瑾思索片刻,“阿煜说这句话,我若是贵妃,可就要难过了。你嘴上说着没把她当奴婢看,却还是将贵妃和奴婢扯到一块去,潜意识里应该就是这么认为的,心里却又觉得不该这样,所以才说了出来。所以这句话说的很不合适。”
“可是,他出现在朕身边的时候就是宫女的身份,这已经是先入为主。还有贵妃到现在都是总做一些奴婢做的事,所以她即便对朕再好,朕对她也只能产生信任。”
他默然片刻又说:“皇帝的信任从来都不会是平白无故,朕信任她是觉得她是个可信任的人,倘若哪一天她对你不敬,或者觉得朕宠爱你心生嫉妒,朕自是会维护偏袒你的。”
宁贵妃面上从来都是谦卑恭敬,还真没抓住什么错处,不然早就将她收拾了。
给她生编硬造凌煜也不会信,一定要抓她一个结结实实的错处,让她在凌煜面前彻底翻不了身。
早看出宁贵妃想摆脱东太后,如今东太后和凌煜闹成这样,宁贵妃定然会帮着凌煜对付东太后,先让他们把这件事干了再说。
“宁贵妃对皇上尽心,对皇后恭敬,皇上可不要因为臣妾对她起了猜忌才好。”她接着又问道:“那沈贵人呢,太后给她要了个什么位分?”
“太后张的口倒是大,要宸妃。”
“宸妃?”赫连瑾嗤笑,妃就不说了,宸不是什么人都担的起的。
“朕许了她妃位,封号不许。”
赫连瑾直接说道:“皇上就赐她封号为渝吧!”
凌煜微微一笑:“既然皇后说渝,那就余妃吧!”
太后假意让步,凌煜表面妥协,这是打算伺机而动呢。
你们要是僵持个一年半载,虽说钟才人不会苛待妹妹,时日久了谁放心的下。
得赶紧想办法不留痕迹的添把火,让他们赶紧将恩怨解决了。
这些要慢慢布局,倒是料理赫连家族相对容易些。
家里出事,太师落井下石,恨不得将自己一家人都逼上绝路,来架空皇后。
如今哥哥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到了收拾他们的时候了。
她命人将太师的儿媳,侄媳,还有几个在赫连家势力相对显赫的家眷召进宫来。
就是在皇帝的寝宫,昭辰宫的偏殿召见。
一下子来了八九个家眷,将她们引进了偏殿,一上来就让她们跪着了。
赫连瑾悠闲自得的坐在正殿品着茶。
那几个年轻的夫人跪在昭辰宫,心里直打鼓,皇后将她们召进宫来也不知道所为何事,不但不相见,还让一直跪着。
慢慢的有人窃窃私语:“皇后娘娘教训我们,是不是觉得前段时间国舅和淳王的事,家族里没有人出面维护国舅。”
“这都是太师的授意,我们也是听命行事。”
之前都觉得皇后的父兄在家族中势力小,国舅杀了淳王,家族都不出面,外人就更没人管了,还以为国舅被关进天牢必死无疑了,没曾想国舅安然无恙,皇后还住进了皇上的寝殿。皇后缓过劲来,自然要撒撒气。
渐渐的竟有人埋怨太师做事太绝,一个家族的,即便为着皇后的面子,也不能置国舅的生死不管不顾。
就连太师的长媳也知道太师理亏,可是这也不是自己能做主的,面对大家的埋怨也是有苦难言。
大概跪了一个时辰,眼看到了晌午,凌煜也快要从御书房回来用午膳了。
赫连瑾才从正殿去了偏殿。
所有人跪的腿都麻了,见到皇后又很是心虚,大气不敢出。
赫连瑾并未让她们起身,只是意态闲散的坐在凤座上,沉声问道:“你们可知,本宫让你们来所为何事?”
即便心知肚明,也不能将话说到明面上,那也太难听了,只有一两个口齿伶俐的说几句好听的话。
赫连瑾微微一笑:“大家同出一族,应该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本宫身在后宫,不能过问朝政,所以才将你们叫过来问问,听说家族中私下有人做过贪赃枉法的事,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众人听闻,身上冷汗淋漓,贪赃枉法可不是小罪,皇后娘娘把她们叫到皇上的寝宫过问此事,若是被皇上听说了,别说官位不保,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在朝为官,哪里有事事周全的,只要查,只要追究,总有错处的。
赫连瑾扫了一眼她们的神色,冷冷说道:“本宫之所以将你们叫来,不是为别的,只是提醒你们一句,做事都要小心些,我们赫连家族可是百年名门望族,都是读过书有远见的,可不要因为一些不值当的私心毁了一家子的荣辱,大家同出一族不说一定要荣辱与共,那也要过的去才行。”
她冷冽的目光落在太师长媳身上,问道:“你说呢?”
太师长媳吓得身子一凛,急忙说道:“娘娘教训的是。”
赫连瑾点点头:“本宫也知道世态炎凉,不奢望雪中送炭,更不需要锦上添花,本宫却希望家族和和睦睦,哪怕做不到守望相助,也不要落井下石,将事情都做绝了。”
“落井下石”众人思忖着,国舅的事即便家族里没有人出头在皇上面前说话,落井下石应该也没有的吧!
倘若没有人做过,皇后又何必多此一举来这一出,定然是心中恼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