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啥话了。”丁妈好奇地问道。
“她叫孙女,丫头片子,怎么不是孙子,吃那么胖干什么!被儿媳妇逮了个正着。我的天,当场被撵走了。”丁明悦高兴地说道,“听说事后老郝压着他那个婆娘,亲自登门,结果连门都没进去,十冬腊月,在大门口站岗站了一天,回去就感冒了。”
“她活该。”丁妈感觉特解气道。
“你咋知道的,恁详细呢?”丁爸好奇地问道。
“有人进城,看见了呗,就知道了。”丁明悦笑道,“有人知道咱俩家的恩怨就当笑话,说给我听了呗!”
接着又道,“大嫂你可得上点儿心,好好的打听、打听,别娶了媳妇忘了娘。”继续道,“这城里的媳妇,与乡下的婆婆可真是住不到一起。”
“嗯!”丁妈忙不迭地点头道,紧接着又道,“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国栋他们结婚肯定住在城里,我们又不进城,所以住不到一起,不在一起摩擦就小,就没那么多事了。”笑着又道,“我会向婆婆学习,做一个开明的婆婆的。”
丁爸和丁明悦闻言四目相对,笑了起来,这话他们爱听。
“不过老头子,还是写信打听打听女方的人品。”丁妈沉稳地说道。
“我吃了早饭就给国栋写信。”丁爸重重地点头道。
“别,别,给杏儿写信,这样才能令人信服。”丁妈赶紧说道。
“行,给杏儿写信。”丁爸闻言言之有理,点头道。
“唉……”丁明悦叹息道,“老郝家不在,不然的话让他么嫉妒的发疯。显摆他们都进城了,恨不得敲锣打鼓全天下人都知道,那烧包的样子,真是欠揍。”冷哼一声道,“真以为城里的日子就好过了,现在好好的享受吧!”
“咱过咱自己的日子,干嘛跟人家比。”丁爸一本正经地说道,眼底的笑意连连,“知道他们过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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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郝家过的岂止是不好,简直可以用凄惨来形容了。
费劲巴力的在城里买了房子,可这房子小的住的真是憋屈死了。
郝长锁找的房源在城中心,地理位置不错,不过与乡下的宽敞的四合院相比,却是一个大杂院。
大杂院是解放后分的地主家的,里面是三间正房十六间厢房,前面的大门也没有了,大杂院只有二门和后门。全院住着七户人家,老郝家就住着东边的四间厢房。
听着是四间房,老郝家现在没几个人了,应该足够住了,可憋屈的让人受不了。
乡下的房子四四方方,宽宽大大的,可现在大杂院里住的厢房窄,窄到锁儿下炕起夜横着蹲都蹲不下,只能顺着蹲。
南屋是主卧,一铺大炕占掉了全屋的四分之三还多,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地方,还摆着一只放衣服的木箱,和一张放煤油灯的高桌。高桌周围没有放凳子的地方,吃饭只能在炕桌上,吃完饭把碗筷归拢到高桌上,高桌就相当于郝家的饭橱。来串门儿的就坐到木箱上,两只脚蹬着炕沿。正好面对着炕上的人说话。北屋也有一铺炕,炕下摆着一个可屋长的大板柜。中间一间就算是厨房,有两个灶火台两个风箱和一个盛水的大缸。
家里没有自来水,院子里只有一个公用的水龙头。
这屋里憋屈,屋外也好不到哪儿去。堆放的乱七八糟的,私自搭建的,遮天蔽日的,进个家还要翻山越岭的。
“砰……”的一声,锁儿在家门口重重的摔了一脚。
“妈,救命啊!”锁儿扯开嗓门喊道。
郝母蹬蹬的跑了出去,锁儿听见声音立马喊道,“妈你小心点儿,不知道那个缺德鬼往路上泼水,害的我摔了一脚。”
郝母闻言就掐着腰就破口大骂起来,“那个黑心肝、丧良心的混蛋,还特么的城里人,就这么素质……”结果人家对门紧闭着房门当缩头乌龟,无论她怎么骂,人家连一声都不吭。
“妈,你待会再骂,先把我给扶起来。”锁儿伸着手,龇牙咧嘴地说道。
郝母扶着她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回了屋。
“妈,疼死我了。”锁儿揉着屁股道,“感觉都麻了。”
“别坐,别坐,先把人身上的煤灰拍拍,不然的话,弄的满屋子都是。”郝母拽着她站在门口道,伸手拿了门框上的笤帚,在她身上摔摔打打的。
扫干净了,母女俩才进了屋子。
“妈,你让哥给我换个工作好不好,我不想去矿上捡煤渣了。”锁儿拉着郝母撒娇道。
“你妈我现在连你哥的大门都进不去,还怎么替你说话。”郝母扶着锁儿坐在凳子上。
提起这个锁儿就生气了,“不是我说你妈,你看看你干的那蠢事。奶粉是他们买的,人家让你喂多少,你就喂多少呗!干嘛私自做主,克扣孩子的奶粉。”
“小丫头片子吃那么多干什么?不饿就成了,我这不是心疼钱吗?”郝母缩着脖子道。
“还有你干嘛用嘴去尝烫不烫。”锁儿生气地又道。
“不用嘴,用什么?哪儿那么多讲究,小时候,你们吃东西,还是我嚼嚼,喂到你们嘴里的,也没见什么?你看你们活的好好的,高高大大,健健壮壮的。”郝母生气地说道,“听她瞎咋呼吧!她就是想以此为借口,数落我的不是。”
“还有尿布你为啥不洗,尿湿了裤子你为啥不换。”锁儿指责道。
“我来不及洗,只好搭在暖气上烤干了,至于棉裤,我也没办法,她尿湿了没有可换的,你让我咋办,不穿湿的,你给我变条干的。”郝母理直气壮地又道,“我带大你们几个孩子,都没她这一个难带。你整日得抱着,啥事都干不了。还说我呢!把自己搞的没奶了,她还有本事了,那奶粉多费钱啊!她不心疼钱,我心疼,让俺说喂小米汤就中!”
“那是人家养的起,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锁儿生气地说道,“好好的让你给弄的僵持不下。”
“喂的再好,丫头片子也变不成小子。”郝母提起这事就难过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