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晚说话时，语调自动上扬，就像乐谱上跳动的乐符般让人止不住跟着心动。
不愧是红牌啊。
虽然白晚落对青楼艺妓等级不是太清楚，但既然秋晚自我介绍时，主动说明了这个身份，说明是有些水准在里头的。
“我这是正常反应！你只是今日运气好碰上了个不和你计较的姑娘而已！”
“哦？”秋晚漫不经心道，“既然我今日运气如此之好，那岂不是天赐良机？”
春莺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道：“你可真会诡辩！这么会说话，还不赶紧多揽些客人来，你看看旁边寻芳楼，生意一日比一日红火，妈妈都要气死了！”
白晚落初到京城，对京城各种势力的故事都非常感兴趣，青楼自然也是其中势力之一，这种地方平日接待的都是些富贵人家，知道的消息可多得很。
听他们说起和其它青楼的瓜葛，她还挺想听下去。
这是，秋晚却道：“你看看，光顾着和你说话，都忘了这位妹妹了。天也不早了，妹妹还是早些回去吧，姐姐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以后有空，常来玩儿啊~”
“哪有姑娘没事来我们醉月楼玩啊，我们这儿又不是君栖阁！”
君栖阁……听春莺话里的意思，应当是个供女子享乐的地方。
这玄微国还是比她想象中更开放啊……
话已至此，她也不方便继续多待了，便与二人告别离开。
身后还传来二人喋喋不休的声音。
“我说你啊，这不是给我们醉月楼找麻烦吗，万一遇上个脾气不好，又有家势的，可怎么办？”
“那又如何，我们还怕他们不成？”
“……”
离开那条街道，除了白晚落以外的几人才松了口气。
芳菲忍不住开口道：“这京城还真是，真是……”
她一连说了好几个“真是”，不知道究竟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白晚落却不在意道：“说白了，青楼就是个供人玩乐的地方，人活着，最需要的就是吃喝玩乐，这京城人人都吃饱喝足，玩乐的地方自然就多了。”
“嗯……”芳菲点了点头，觉得白晚落说得很有道理。
看着自家小姐淡然自若的样子，她发现自己确实还有得是需要学习的地方呢。
一行人终于回到客栈，便早早睡下。
白晚落已考虑好之后的行程。
她要继续进行“市场调研。”
京城卖什么吃食的多，卖什么吃食的少。
什么类型的吃食生意更好，什么类型的酒楼是这里稀缺的。
这样才能为日后打好基础。
好的基础则是成功的必要条件。
*
第二日早晨。
李君华经过了一天休整，又投入了为会试的准备。
但比起学识，他现在更需要朝堂方面信息，为此，他打算去离国子监最近的酒楼发展些新的人脉，其他来参加会试的学子，多多少少也会有同样想法，闲聊中随意透露出的一些消息，对他也会是不小收获。
白晚落让博闻跟着他，自己则带着芳菲和芳蔼走上了街。
*
芳菲道：“小姐，我们不在客栈吃吗？客栈早上准备了黄儿，我们打听了，是用黄米粉和枣子蒸出来的面馍，看着还挺好吃的。”
芳菲、芳蔼作为下人，自然起得比主家早，在等白晚落起床的时候，她们就已经在客栈中转了一圈了。
“客栈准备的免费饭食自然不会太特殊，我想看看京城各类店铺的吃食。”
她简单将自己的计划介绍了一下。
“哦……这样啊！”
芳菲和芳蔼对视一眼，看来她们今日又能沾上小姐的光，吃到许多新奇东西了！
一走出客栈门，之前她看到卖杂货、首饰等的摊子都还没出摊，现在街道两边尽是些小吃摊子。
“包子——刚出锅的包子——”
“热腾腾、酥脆脆的油饼嘞！”
“面条！清汤面、干拌面，什么都有啊！”
京城的早点摊也已粥、饼等物为主，只不过种类、数量更多。
甚至有小店中的小饼被做成了五颜六色，摆成了美丽图形，看着便让人食指大动。
在寒冷的清晨，白晚落更倾向先来碗热腾腾的东西。
拐过一条街，她便看到了一家粥铺。
那粥铺虽然只是个开在路边的铺子，坐在那喝粥的，却不乏一些穿着不错的。
虽然京城人的穿着普遍都比外边华丽一些就是了。
但处于好奇，她还是带着二人上去一探究竟。
小摊上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正各自从锅中舀出颜色不同的粥。
看来有许多口味。
女人见白晚落过来，热情招呼道：“姑娘，喝粥吗？我们这儿有红豆粥、防风粥、百合蜂蜜粥和梅花粥，都是每日早上现熬的！”
梅花粥……
这让她想起了来到玄微国后第一个让她小试牛刀的比赛，那就是在丰平县时的梅花主题厨艺大比。
不过防风粥也引起了她的兴趣。
“防风粥？”
她第一个想法就是防风草，但即使在现代，防风草在中国都少见，这里怎么会有呢？
“是啊，是用关防风和葱白煎出来的汁熬的，有祛风解表的功效，你要是怕冷，这粥是最好的！”
原来是关防风！
这算是一种中药材。
那这粥的味道岂不是很难太爽口？
她犹豫了一下道：“那便来碗梅花粥。”
随即她又看了看身后二人，示意她们自己各自挑一碗。
芳蔼打小身子底就没养好，听到防风粥的功效，便选了防风粥。
芳菲本来也想选梅花粥，但想到自家小姐说这次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好好了解了解京城美食，便选了百合蜂蜜粥。
“好！姑娘去桌边坐着吧，粥一会儿就来！”女人勤快地收钱舀粥，动作十分熟练。
这三种粥都是八文一碗。
不得不说，京城的物价确实贵，外面普通白粥也就两文钱一碗。
不知道这里粮价如何，但在三元府，六文钱就能买一斤新米了。
很快，三碗热气腾腾的粥便被端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