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玥没理会肖从光的调戏,而是走到王春杰面前,看了一眼地上的吃食,“表兄,喝粥吧,不喝要凉透了。”
遇到肖从光这般猥琐的调戏洛青玥,王春杰哪里有胃口吃东西?“青玥,我不吃了,你拿这些东西去砸肖从光,砸死他。”
“这可是我精心为表兄准备的,砸向他岂不是浪费了?”洛青玥低声的说着,然后不着痕迹的瞟向一旁的暗影里,那里已经有人提笔准备好了。
王春杰还要说什么,洛青玥却轻轻摇了摇头。
她有些反常,王春杰便顺着她的意闭了嘴。然后就见洛青玥背过身去面对着肖从光,语声冷漠,“不愧是肖公子,都已经置身大牢了,还如此泰然自若。”
他听错了吧,王春杰的表妹竟然在夸她,这是不是代表着她真有可能来侍候自己?
肖从光心里的花花肠肠还是翻来覆去搅动,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愉悦,“本公子爷就知道你是个识货的,好表妹,我看你面若桃花,气质不俗,不知道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等我从牢里出去,定带上厚礼进门拜访。”
“拜不拜访都是以后的事,但若肖公子有心,小女子也是不能拒绝的。”
洛青玥突然将话说得模棱两可,很难不叫肖从光的心里不浮想联翩,“我就说嘛,很少有女子不拜服在本公子的风流之下的,姑娘,贵姓?”
“小女子……。”
“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他。”
眼看着洛青玥与肖从光真的聊起来了,王春杰着急了,毫不犹豫的出声打断洛青玥的话。
没想到洛青玥回头又冲着他摇了摇头,然后转过去重新回答起肖从光的问题,“小女子姓洛,名唤青玥,家住在章州府,家里父亲生前是教书的,也算是清白人家。”
“洛青玥。”肖从光把这三个字在嘴里嚼了一遍,越嚼越有味儿,“洛青玥,这名字可真好听,人也漂亮,身世也清白,本公子若想让你到本公子府上来侍候本公子,不知道姑娘可否愿意?”
“我若不愿意,以公子爷的权势肯定也会逼得小女子愿意。”
“啪。”肖从光合了一掌,十分赞赏的看着洛青玥,“姑娘是个明白人,我喜欢。”
“可惜了,肖公子你喜欢有什么用,小女子可不喜欢,我的表妹已经死在你们手里了,我可不想步她的后尘。”
洛青玥说话间朝肖从光抛却一记媚眼,那勾魂的模样惹得肖从光恨不能此刻便将人给搂在怀里,狠狠的欺负,“这话怎么说的?王春蓉不识时务,当时她要是把我们哥儿几个都侍候好了,不哭不闹,好好受用,不就皆大欢喜了吗?非得又闹又吵,最后自己跳了井,这王家人还怪到我们头上,与我们拼命来着,真是没有道理。”
寥寥数语,就在洛青玥眼前浮现出一幅惨烈的画面来,她悄悄把拳蜷成了拳头,努力让自己的愤怒不要那么快从胸膛里冲出来,“这么说你是承认并不是我表妹勾引你们,而是你们强迫于她。”
肖从光心里咯噔一下,本能的对这个问题感到敏感。但又见洛青玥表情无异,这里除了对着他瞪着一双牛眼的王春杰,也没有旁人,肖从光的虚荣心又占了上风,不由自主的就想在洛青玥面前表现一下,“洛美人儿,你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当初早就说过了,只要王春蓉乖乖的从了,往后吃香喝辣都有我们哥儿几个罩着,是她自己非要寻死觅活,又怕得了谁呢?不过洛美人儿,你不一样,我可舍不得把你拿出去分享,只要我离开了这大牢,肯定第一时间就找你去。”
洛青玥的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牢牢地抓紧似的,痛得她连喘气都困难。春蓉,她的好妹妹,竟在那么美好的年华像花一样凋零了。
“我表妹也是可怜,不论如何,你们既已做下错事,就不该一错再错,害我无辜的表兄在这牢里受无妄之灾。”
即便置身大牢,肖从光的身上也一直披着好几重优越感,他淡淡的瞟了过去,王春杰的眼珠子似乎都要突出来了,“这件事我们也想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处置,谁叫你姨母和王春杰不依不饶呢,不是到这个地方喊冤,就是到那个地方喊冤,我们还要不要过清静日子了?我们也是不得已才这样作的。”
“可你们不该打断他一条腿,这便是错上加错。”
洛青玥的声音冷得像冰一样,肖从光却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挥挥手,“都说了是他自找的了。”
“打断他的断是谁的主意?”
洛青玥沉声问。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肖从光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自然是我的主意,谁叫他阿娘成日在大街疯疯癫癫满大街的囔囔这点破事儿呢,只有让她儿子受受罪,她切身感受到了威胁,才能消停。”
“真是好主意。”
洛青玥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几个字,“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真有什么报应不早就报来了,哪里还等到现在?”
肖从光不可一世的舒了口气,“行了,跟美人儿你扯了这么多也差不多了,去外头提壶酒来,陪小爷我喝两杯如何?”
洛青玥徒然笑了,“你不配。”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翻脸了?
肖从光终于感觉到一股不对味儿,可惜已经晚了,正当他拧眉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从一侧狱道的暗影里走出两个人来。站在前面的人肖从光不认识,但站在后面的那一个肖从光却是很熟悉的,正是县衙的书史石元丰。
“石书吏,你怎么在这里?”
石书吏手里拿着一张纸,正是刚才肖从光嚣张之下口无遮拦而诉说的供词,上面的墨迹还没干呢。
贺风一伸手,石书吏就将供词递到他手里。
贺风一行一行的往下看,还不忘吹吹未干的墨迹,问,“都抄准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