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回答起屋外杜雁娘的话,“不了,雁娘,今日我困乏得很,改日吧。”
杜雁娘还想再说什么,但顾及到自己现在还不能与南笙撕破脸,更不能在她表现出来对二皇子殿下过分的关心,否则让她产生了怀疑可怎么办?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早点睡吧。”
等到屋外的声音消失了,南笙才扭头对宣瀚解释,“我不是想给你绣个炉围么?可是我的绣功实在不怎么样,正巧杜雁娘来找我,说她也要给公主殿下做双鞋子,我俩就一起研究各自绣什么绣样儿好。后来她建议让我给你的炉围上绣上花开并蒂,但她走后我觉得不太妥当,便改绣了霞光和祥云。我也实话告诉你,我改这两样,是因为这两样绣起来简单,你不会嫌弃我手艺粗笨吧。”
“那玩意儿有什么好计较的,只要是你绣的就成。”
听到他这样说,南笙心里有些小窃喜。
与此同时,碧罗和碧青跟着昭姐儿一起打外头回来,两个丫头手里都拿了不少东西,全是些哄小孩儿的玩意儿。一进门,就有侍卫向碧罗打起了小报告。
等到昭姐儿梳洗得差不多了,她故意将碧青支开,说了今夜杜雁娘越矩的事。
“公主,眼看就要回京了,这杜雁娘包藏祸心,有她在,现在不出事,将来肯定也会出事,不能再让她留在公主殿下身边了。”
昭姐儿拿起今日新买的波浪鼓,一边观看波浪鼓的制作,一边回道:“本宫已经给过她机会了,半点也没将你给的那些忠告听进去。等到离开凉州的时候,你去想个法子将她留下吧。”
碧罗得了令,脑袋里瞬间就有想法了。
在启程离开凉州的前一日,杜雁娘找到南笙,像是无意间提起她为二皇子殿下绣的炉围绣好了没有。那夜杜雁娘在门口敲门,她与宣瀚在屋里说话,南笙就直接拿起绣样儿,一边与宣瀚说话,一边就绣炉围,已经绣好给宣瀚用上了。
“已经绣好送给二皇子殿下了,雁娘,谢谢你的提意。”
杜雁娘表面上看着平静,实则心里有些遗憾和激动。遗憾那炉围她没机会绣上两针,又激动南笙听了她的话,绣了花开并蒂上去,将来总算有个机会与二皇子殿下搭搭话了。
正巧二皇子殿下从楼梯下走上来,手里抱着暖炉,杜雁娘殷殷切切的望过去,然后瞬间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怎么不是花开并蒂?怎么不是?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说话时,宣瀚的目光半点儿也没瞧上杜雁娘。
而杜雁娘因为心中疑惑,一时间竟忘了给二皇子殿下行礼,等她回过神来,二皇子殿下已经走远了。
“南姑娘,为什么不是花开并蒂?”
她刚才不是还感谢自己的提议吗?怎么会不是花开并蒂?
南笙当作没瞧见她眼里的震惊和失望,笑道:“太麻烦了,而且二皇子殿下也说她不喜欢,所以我就给改了霞光和祥云,他还挺喜欢的。”
说完,南笙也与她擦肩而过。
这时的杜雁娘像是被雷击了似的,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刚才南笙那一脸的笑是什么意思?
她是在得意?她是在嘲笑自己。
笃定了心中这个想法,杜雁娘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气得浑身发抖回到屋里,碧青正在收拾东西,因为碧罗提醒她明日真的要启程了。看到杜雁娘怒意匆匆的回来,坐下后就给自己倒了杯水,仰起脖子喝尽之后,还是觉得气得不轻。
“雁娘,你的东西都收拾完了吗?碧罗姐姐说了,要是东西多,可以不用带走,直接丢掉就是。”
碧青说这句话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可是落在杜雁娘耳里就是特别的刺耳。
什么叫东西多?她哪儿有什么东西?
还可以不用带走,直接丢掉。她要是丢掉,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带了?
“碧青,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便也不能说这样的话讽刺我,你们太过分了。”
说完,杜雁娘就跑了出去。
留下碧青一脸的莫名其妙。
等到碧罗回的时候,碧青就把这事给说了,“碧罗姐姐,我们要不要去找找她?”
碧罗摇摇头,“不必了,碧青,杜雁娘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她的事情我来处理,你不用管了。”
碧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开始清点自己整理的东西了。
“她就这样跑出去了?”昭姐儿惊讶过后又忍不住发笑,“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又会回来了。”
“最好不要回来,否则多还得把她打晕。”
这话是真的,公主殿下既然有了交待,那她也真是想好了主意。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也不知道杜雁娘跑去了哪里?她一个人走在人烟稀少的大街上,寒冷刺骨的冷,她先是哀叹了几回自己悲伤的命运,然后又懊悔自己先前不应该那么冲动的跑出驿馆,最后还是得灰溜溜的又跑回去。
那时碧罗已经睡下了,她轻手轻脚上了床,用被子牢牢把自己的身子捂住,捂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温暖。
其实在她进门的时候碧罗就醒了,只是她装睡,很是遗憾杜雁娘没有闹腾。
次日天快亮的时候,碧罗睁开眼,她起身站到杜雁娘床前,伸手就点住她的睡穴。这一点上,没个十来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
钦差卫队出发前,碧罗奉命把杜雁娘送到一间客栈,顺便给她留下了一百两银子,以断了这场奇怪的主仆缘份。
等杜雁娘睡醒后已经是当日半下午了,她看着陌生的环境,嗅着空气里的陌生气息,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绑架了。可她仔细的作了回想,自己昨夜负气离开驿馆,但后来又的的确确是回去了的,怎么醒来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起身下榻,然后就看到桌上放着一百两银子,她愣了愣,拿着银子拉开门,终于发现自己是在一间客栈里。对面走来一个肩膀上搭着帕子的小厮,她迅速扑过去揪着人家的衣襟问,“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在客栈里?谁把我送到客栈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