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点,岳云眉也很疑惑,“说起来还真是奇怪,国公爷和世子爷似乎对昀哥儿比我还放纵,我有时候实在看不过眼教训昀哥儿几句,国公爷和世子爷都说我不该过分严苛,否则会压抑昀哥儿的赤子天性。可我看到的就是昀哥儿的调皮捣蛋了,哪里来的赤子天性?”
“既然国公爷和世子爷都这么说了,你也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了。”孙娴把一块点心递到她面前,“你有空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瞧瞧你,眼角都有一条皱纹了?”
“啥?”岳云眉惊叫出声,赶忙左右确认,“真的吗,真的吗?我早晨照镜子的时候没看到有啊!”
“你紧张什么?骗你的。”霍静芳轻轻的推了岳云眉一把,“叫你分分心神呢,你别忘了你儿子可是萧世子的儿子,萧世子什么人品,他的儿子将来能差吗?你就是太过杞人忧天了。”
这会子岳云眉才说出了心里话,“春闱放榜那日我路过贡院门口,看到别人家孩子高中,就想着我家昀哥儿要是将来也能高中就好了,可是一想到昀哥儿那不成气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出来。”
“唉……。”孙娴长长叹了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谁说不是呢。”霍静芳转移了话题,“听说今年的一等三甲个个都是品貌不俗青年才俊,可惜咱们几家都没有适龄的女儿,不然榜下捉个前程似锦的好女婿也是美谈一桩呢。”
苏瑜想到先前孙娴提到昭姐儿几时及笄的事,原来她也在想这事儿,“不过也没什么好遗憾的,琼林宴又不止今儿这一个,总归能让你们选到好女婿的。”
大家都掩嘴而笑,谈话间夜幕开始降下,孩子们也玩儿得疲了,让乳母们带下去,昭姐儿上前来说:“母后,姝姐儿进宫了,我去迎她去。”
“去吧,路上慢些。”
看着昭姐儿远走的背影,岳云眉笑道:“看着公主殿下这花儿一样的年纪,就不由得想到咱们小时候的情形,也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
“那是你,我可没你那么好运,总是被阿娘拘在家里学规矩。”霍静芳忍不住怼了她一句,又道:“一晃眼咱们都到了儿女成群的年纪了。”
“你也别感慨呢,今日琼林宴上有不少少男少女悄悄相看呢,咱们都去瞧瞧热闹吧。”
孙娴说。
岳云眉也很是赞成,“往年琼林宴过后就会有一阵子订亲瀚,还有当众求陛下赐婚的,不知今年又会是谁有这个胆子求陛下赐婚。”
“那就别在这里坐着了,走,咱们瞧热闹去。”
而此时宫门口,相府的柴夫人领着打扮得十分端庄贵重的贾兰下车,望见前面走得不远的一双背影说道:“瞧见没,那个紫衣的妇人就是南夫人,她身边那个应该是她府里的贵女吧,一会儿我领你过去,你好好与人家结识结识,总会有你的好处。”
贾兰这几日频频被柴夫人洗脑,一个劲儿的告诉她嫁进南府能得多少好处,说得贾兰的心真有些松动,可又想到文凯是她的求而不得,又十分的觉得不甘心。是以她一直表现得讪讪的,不排斥,却也不接受。
见贾兰的反应平平,柴夫人不由得板起脸来低声警告道:“兰姐儿,我已经收你为义女,已经给了你最大的体面,若不是看在你姨母的面子上,我才经费心替你张罗,你若实在不愿意,那这宫咱们也就别进了,趁现在就回相府去收拾包袱,明日一早你就启程回你姨母身边去吧。”
回姨母身边?离京城好些日子的路呢,那岂不是想见一面文凯表哥就得十分困难?
贾兰先是一怔,然后连连摇头,“义母,不要,我不回姨母身边去。”
柴夫人的脸色又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伸手拉住她的手,很满意她这副受到惊吓的小表情,“既然不想回去,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凯哥儿那里你早该死了心,今夜你乖乖跟着我,听我的安排。”
贾兰浑浑噩噩的进了宫门,将将一迈进来,威武的宫顶虽然都亮着灯火,却莫名的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抬手捂着胸口,正巧柴夫人与另一位进宫的妇人开始说话,她又瞟到有一辆马车驶进了宫门,往左拐了去。
由于她看得出神,险些没有跟上柴夫人。
南姑母是带着南越和南笙一起进宫的,她同柴夫人一样与别一位夫人亲热的说起话来,不过南越和南笙都很规矩的走在她身后。见着大半个京城的达官显贵都在往宫里走,南笙眼中有些恍惚,南越则满眼的兴奋。
这还没到琼林宴上呢,南越的目光已经迫不及待的搜罗那些姿容娇好的贵女了,比起寻常女子,这些贵女们走起路来都不一样,身姿那个端庄,那容那个得体,感觉个个都是他理想中的如意媳妇。
“我知道大姑母带你进宫是为了什么,你得知道即便有大姑母给你撑腰,你也应该有自知之明,寻摸个差不多的青年才俊就成了,别把自己捧得太高,省得最后摔得痛的是自己。”
这番听起来携带讽刺的话很令南笙不高兴,她极不客气的怼了回去,“这话原封不动还给你,别把自己捧得太高,仔细登高易跌重,摔得粉身碎骨都不知道。”
“我如今是进士及第,自有陛下洪恩罩着,你一个不安于室的女子,拿什么与我比?”
真是越说越不得体,南笙冷笑一声,“我自是没什么与你比的,还有,我选个什么样的人与你有什么相干,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省得像你妹妹一样眼光,娶新妇进门后落得个独守空房的下场。”
“你敢咒我?”
南越极力压了压脾气,若是换了地方,他肯定就是要吵起来的了。
“咒你又如何,南越,你最好别惹我,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南笙说完,白了一眼南越,就朝一个方向走去。
直到南笙走远,人影都看不见了,南越才找到南姑母说:“不好了姑母,笙姐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