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没有糊涂,只是突然想通了。”
甘氏心疼的抬手将她招来自己身边坐下,一想到她被女婿罚跪在庭中,甘氏的心就在滴血,“你说你自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罪?这女婿也真是薄情寡义至极,怎么还有脸登我南家的门。”
“他近来与哥哥走得很近,意思已经很明了了,他想樊上哥哥的关系。”南诺平淡的说着自己丈夫的不耻行径,仿佛是在说别人家的事似的。“他不敢彻底与我绝裂,所以才送我回来,想着缓和缓和关系。可惜他的算盘打错了,阿娘,我不想再回韩家去了,我要与韩子鑫和离。”
和离?
此话一出,甘氏整个人都被吓僵了,她猛地站起身,“姐儿啊,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和离这样的话你可不能乱说啊,你这是又跳进泥巴汤里了,糊涂了是不是?先前你姑母就提醒过你可以走这一条路,但那时那么艰难的时候你都没想过要离开韩家,这会子倒要说走了。”
“从前我低估了楚心柔在韩子鑫心里的位置,总觉得他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不论如何我就算是耗也得耗死在韩家。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南笙要嫁瀚王了,她不会让我有好日子过的,如此我就毁了她的亲事,南家本来就是商户,若是还有一个与夫家和离归家的女儿,你说瀚王殿下还会那么稀罕她吗?”
“你竟打的这个主意。”甘氏十分惊讶的看着南诺,“虽然主意是不错,可你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韩家的骨血,他们怎么可能让自家的骨血流落在外?”
“反正我不管,我是真的与韩子鑫过不下去了,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即便是知道自家女儿在婆家受了委屈,但甘氏还是要劝劝,“我知你在韩家生活不易,可是诺姐儿,离开了韩家,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到时候你会更委屈。”
“比起这些委屈,我更愿意看到南笙与瀚王的亲事告吹,我不能让她真的压在我头上。”此时的南诺心绪已然十分阴暗了,仿佛只有斗垮南笙,她的人生才有意义,什么韩家,什么丈夫,什么楚心柔,她通通都可以舍弃。
“届时我和离在家,她又与瀚王殿下退了婚,瞧瞧南家的家风,往后只怕南笙会嫁不出去。”
南诺想得极美,想着想着事情还没发生却像是已经达到目的了似的。
知道自己劝不动了,甘氏这样说,“你也别太过武断,还是等你父兄回来,咱们一家子再商议商议吧。你且先回房歇着去,等晚膳时我再让人喊你。”
可南诺回到厢房后直觉疲惫不已,直接就倒在床上睡着了。用晚膳的时候甘氏差人来请,翠娇怎么也唤不醒南诺,便只能任由她继续睡觉。
晚膳过后,甘氏和南振?回房喝茶,便将南诺想要和离离开韩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南振?初时听闻此事的反应跟甘氏一模一样,又听了甘氏说明她要和离的原因,南振?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他猛地将茶盏重重摔在桌几上,忿忿道:“混账东西,竟敢罚我的诺姐儿跪中庭,她还怀着身孕呢,如此情况看来他不但不在乎诺姐儿,连诺姐儿肚子里的孩子他也是不在乎的。”
甘氏闻言一声叹息,“何尝不是呢,可是二老爷,做人媳妇哪里不受委屈的,若是动不动就和离,那天下岂不是要乱套了?”
南振?倒没觉得和离是有多大的问题,可甘氏却觉得事关重大,“我也是心疼诺姐儿的,也想成全她牺牲自己毁掉南笙与瀚王殿下的婚约,就算诺姐儿一时达成目的,南笙与瀚王殿下解除了婚约,她的日子要怎么过呢?虽然那韩家不是什么好归宿,那女婿也不是什么良人,到底有个落脚之地,她腹中的孩子有个出处啊!”
“你可有仔细劝过她?”
南振?问。
甘氏点点头,“只是稍微劝了劝,今日她在韩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不想再给她添堵,那孩子也是可怜见儿的,回到厢房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这会儿醒了没醒。”
听着甘氏微微带叹的声音,南振?知道她在心疼南诺,“明日我且好好问问她到底作何打算吧。”
“唉,都怪南笙那小贱人,凭白让我们诺姐儿受那么多的委屈。”
南振?一眼瞪过去,“翠娇的情况你不是也看见了吗?怎么还学她口无遮拦?我再提醒你一回,这里是京城,不是我们的南家坝,你说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什到当事人耳里去了,万一将来造了什么严重的后果,有得你后悔的时候。”
甘氏连忙捂住嘴,一副受教般的担惊模样,“夫君教训得是,妾身记下了。”
且说韩子鑫因为担忧楚心柔的身体,匆匆回到韩府便直奔西跨院儿而去,像一阵风一样,方妈妈看得连连叹息。她回到小江氏身边,将她与韩子鑫在南家那里说了什么话都说与小江氏听。”
小江氏很满意方妈妈的处置方式和态度,“只要没被为难,说明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鑫哥儿现在要是还不知道悔改,只怕将来要真的没有依仗了。”
“哥儿还小。”
小江氏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都成婚了,媳妇肚子里都怀了孩子,你还说他小?”
说鑫哥儿小也是方妈妈没话找话的结局,她怎么会不明白韩子鑫就是个糊涂蛋子呢?“夫人,哥儿过两日就去将大奶奶接回来,目前还是想想怎么让西跨院那位给好好安慰安慰吧,要是亲家公和亲家太太来了韩府,西跨院那里闹出点什么动静来,岂不是太过丢人了?”
小江氏顿时警觉起来,“你说得对,咱们得防着她。你悄悄吩咐下去,把西跨院给我看牢了,让楚心柔好好坐小月子,不准她离开西跨院半步,若有不听者,全都给我赶出府去。”
方妈妈看着小江氏说吩咐,这厉害的精气神可是很久都不见了,“是,奴婢这就下去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