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悯这一突然反应,不由得令众人面面相觑,还是沈宴知先反应过来,急急喊道:“别看了,快把船划过去,快。”
关浅浅近来心情不好,简筱玥知道后特意组了这么个局想带她到碧灵湖来散散心。众人烹茶作画,好不惬意,的确消散了些关浅浅内心的郁结。望着湛蓝的天,嗅着淡淡的花香,关浅浅又看到有只黑蓝相嵌的蝴蝶在花丛里穿梭。
她在画纸上画了几朵牡丹,正欲在绽放娇妍的花衣上画上一只蝴蝶,这只蝴蝶的出现恰好可以丰满她的灵感,便想追上去仔细观察观察,没想到追到湖边上,因为看得入神,一不小心就跌进了湖里。
此时的关浅浅胡乱的挣扎着,她很想听姐妹们的话,可是身体却不由得她控制,她本能的挣扎着,她不想死,她想活,谁来救救她?
人是简筱玥叫出来的,真要出了事她脱不了干系。此时的简筱玥忧心不已,可是她也不会水啊,同行而来的姐妹也都没有会水的,这可怎么办啊?正当她焦急万分之际,就见不远处的游船上突然有道人影跳进了湖,然后那人快速朝这个方向游来。
此时的简筱玥是既紧张又害怕,紧张关浅浅别更淹死在这里,害怕关浅浅若被这外男救了上来,众目睽睽之下,她的清誉岂不是要毁尽了?
关浅浅已经喝够了水,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了,眼看着只露一双手在外头,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忽然发现有人揽着她的腰向上拉,很快她又能呼吸了,可是意识却消失了。
看到人被一陌生男子救了上来,几个贵女吓得花容失色,都不知道该担心关浅浅的名节损去,还是担心关浅浅还有没有气。
萧悯将人拖上案,彼时关浅浅已经失去了意识,幸得萧悯是在军营里当职的,知道些急救法子。立即伸手朝关浅浅肚子上按去,他每按一回,关浅浅就吐出一口水,如此重复数次,关浅浅吐的水也越来越少。
简筱玥发现那条游船越来越近,她立即命姐妹们把萧悯和关浅浅给拦起来,并且朝着游船上喊,“停住,不准再过来了。”
简筱玥的声音很大,沈宴知当即就明白了简筱玥的意思,喊了船工原地停在湖面上。
简筱玥松了口气的同时,看到船头上站在前面的男子朝她拱手一礼,“请问姑娘,坠湖之人可还妥当?”
简筱玥扭过头扫了一眼,关浅浅已经缓缓转醒,“多谢公子关心,已经没事了。”
沈宴知便不再答话,而其余的人则是伸长了脖子朝那堆贵女望去,她们将关浅浅和萧悯保护得极好,什么也看不见。
见到关浅浅缓缓转醒,萧悯这才松了口气,他抬头捋去额上的汗,也不知道是水珠还是冷汗。
视线一阵模糊过后,关浅浅看清了眼前之人,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这不是这些天让她心情郁闷的罪魁祸首吗?
又是他救了自己?这是什么孽缘啊!
上回自己去乳嬷家遇到流氓调戏,被他相救之后,她便暗中派人去打探了一番。后来得知他是寅国公府萧家的人,这个家世倒没什么,可那个在琼林宴上先向自己示好,最后却娶了相府义女的南越竟是他的表兄。
因着这层关系,很是令关浅浅感到不适,甚至觉得与萧悯相识令他恶心和羞耻,是以令她好一段时间都郁郁寡欢。没想到今日同简姐姐出门散心,竟又遇到他,他又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此时的关浅浅简直是无语了。
“关姑娘,你没事吧?”
少年声音清润,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肩头上,仿佛给他渡了一层神圣的光芒,关浅浅看着看着有些失了神,兴许自己过于偏执,他与他表兄南越不是一路人呢?
突然冒出的念头让关浅浅心跳加速,然后两眼一黑再一次昏了过去。
简筱玥慌乱中强迫自己镇定,“公子,一事不烦二主,你看我们这些姑娘家也没办法把浅浅送回马车上去,还劳烦公子帮忙,她的身体一直不好,虽然今天的天气不算冷,但长时间穿着带水的衣裙肯定会受凉,还请公子快些。”
萧悯没有拒绝,将关浅浅打横抱起顺着简筱玥所指的方向飞跑。
上了马车之后,另两个贵女立即上车给关浅浅换干爽的衣裙,简筱玥则在车外同萧悯道谢,“今日有劳公子相救,改日……。”
改日登上致谢,这是简筱玥想说的话,可是这样说似乎不妥。眼前的公子与关浅浅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不论如何,简筱玥还是先得知道面前救人的少年是谁?“还未请教公子贵姓?”
萧悯朝车室里望了一眼,尽管什么也看不到,但他因为能救了关浅浅,觉得很庆幸,“姑娘,我与关姑娘是旧相识,她醒来时已经见过在下了,告辞。”
认识?竟是认识?
简筱玥的秀眉微微蹙起,她在想这位公子下湖救人,是不是因为知道那落水之人是关浅浅?
萧悯浑身湿漉漉的,实在不宜再登船,站在岸边朝船上的人告辞,南越冲着他喊,“悯表弟,你的莲子糕别忘拿了。”
说完,南越用力把莲子糕朝岸上的萧悯扔去。
萧悯接住之后,又朝众人作了一揖,这才转身潇洒离去。游船上的众人望着萧悯的背影,又看了看先前那些贵女消失的地方,不由得议论起来。
“适才落水的贵女应该是关家的那个姑娘吧,被你表弟给救了,这有了肌肤之亲,事情只怕没那么容易善了吧。”
说话的是严峥,他好以整暇的看着南越。
其实南越心中也在嘀咕这件事,“世子爷说得的在下都明白,若是那关家姑娘有意,我表弟亦不会推脱这份责任的。”
“听说这位关姑娘身体一直不太好,京中那些世家大族都不愿意娶她回去做宗妇,也是,要是她寿数短,影响家中子嗣,自然是不会愿意娶这样的人进门的。”
提到关浅浅,自然有人想起那夜在琼林宴上的事,看南越的目光有些讽刺。
南越看到了,但现在这样的场景,也只能忍气吞声。